她怕自己又念及仲布曾经的舍命相救,下不去手,但又觉得冯嫽向来嫉恶如仇,处事过于刚烈,反受其苦,所以交给翁归最为合适。
翁归欣然接受:“好,我来处理,决不让公主为难。”
解忧送走两人,心里还是有所不安,但是又不得不做。
该死的个人道德正义,算了吧,在国家民族大义面前,都得让步。
这边,翁归从解忧处出来,趁着酒兴,准备大干一场:“巴彦,召集阿提图和两队人马,跟我走。”
军人行事风格果然干脆敏捷,驿馆外面一眨眼功夫就被包围,翁归亲自带人闯入仲布房间。
果然,早已经人去房空。
正在准备往外搜索的时候,解忧房里有动静。
“快,快去看公主。”翁归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解忧门口。
是的,就是仲布,劫持着解忧,冯嫽手臂受了伤:“仲布,不要伤害公主,我可以做你的人质,来……”冯嫽正在交涉着。
仲布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也配顶替解忧公主,呸,平日里就对我吆五喝六,一个臭丫头……”
解忧听见仲布对冯嫽恶语相向:“她不是什么臭丫头,她是的亲人。仲布,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今日捉你,原因你心知肚明,何苦在这里挣扎。”
仲布用匕首怼着解忧的脖子,看见翁归进来,情绪更加激动,匕首就用了点力,解忧的脖子出现一点血迹。
翁归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命令屋外的士兵也都放下:“仲布,有话好说,不要伤害公主。”
“哼,有话好说,平日里有话,谁跟我好好说了,”仲布说着用手指来指去,又架回解忧的脖子。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全部都是狼心狗肺,口是心非。”
解忧是还有些疑惑未解:“仲布,如今我也在你手上,有个困惑能否替我解了,这样我死也是个明白鬼。”
“公主,放心,我舍不得让你死的,不过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可好。”仲布用着谄媚的低声的语气,在解忧耳边私语,解忧躲了又躲。
翁归气得眼睛血丝都出来了,准备蹲下拿刀。
仲布发现,立刻喊道:“不要轻举妄动。”
翁归又空手站了起来,冯嫽借机绕道仲布背后去了。
“公主,我说了,全部都告诉你。你以为我是汉人,错,我早就不是汉人了,从你们卫青大司马大将军抛弃我开始,从我被匈奴俘虏,遭受非人待遇开始,我就不再是汉人了。”
解忧这才知道,他曾经是卫大将军的士兵,估计就是在汉匈大战的时候,走散的干将。
仲布嘲笑道:“你不知道吧,我活了下来,活得好好地,还专门做了匈奴对付大汉的军师。从你们在武威开始,就是我步步谋划,如何破坏和亲,下毒,杀了客栈妈妈,楼兰刺杀,还有精绝城外那场戏,一步一步引我到达你的身边。”
冯嫽听得耳朵都要炸掉:“呸,你个低等汉奸,当了逃兵不说,还有脸倒戈,从你接近公主开始,我就怀疑你有企图。”
“我是低等,我是贱命,难道就该被人弃如敝履?我是用了接近公主的招儿,而不是直接杀死。想要到处破坏你们与西域诸国的关系,但是,万万没想到,你们这个公主,直肠子,没啥坏心眼子,从来不会看低我,给了我很多温暖。所以……”
解忧就算此时,也还是对仲布还是抱有侧影之心:“所以,我拖到这会儿才动手,想着经过上午轮台遗民那边的事,你该有所察觉。”
“不急不急,公主,我一定会跟你道别再走的。你知道,精绝女妖要你命的时候,我是真心救你的,大流沙那里,我也是视死如归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解忧没有回答,仲布用急切的眼神看着解忧,手中的匕首有些松懈。
突然背后一条鞭子抽了过来,直接卷了仲布手上的匕首。
解忧用手肘使劲捅了一下仲布的腋下,跑脱开来,冯嫽接住了她。
翁归迅速拿起地下的刀朝仲布甩了过去,直刺进他的肚子,瞬间,地板被血迹灌满,仲布倒地,捂着肚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