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看,大汉的工匠确实了不起,那铁车马和弓弩,进能攻,退可防。”
解忧一脸自豪:“那可不是,对付平原作战,尤其是无敌的草原骑兵,这种弩机望山较长,射程和精准度都很高远,我朝李广将军变用这个大黄弩射杀过匈奴首领。尤其是,弩阵,你知道吗?”
翁归以前只是研究骑兵战术,对于这种骑兵结合的战术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甚是好奇。
眼前的解忧,说起战术,似乎也是两眼放光:“不仅有弩阵,还有扶住射弩的旋转机,如果有城墙,那便是最好用的。”
但是解忧所学毕竟有限,纵然兵家、阴阳家、墨家、纵横家等等等等均有接触,但大多还是纸上谈兵较多,也不敢多说。
尤其是在翁归这样身经百战的战将面前,更是心虚,她便不说了。
翁归听得意犹未尽:“夫人真才实学,翁归惭愧。”
解忧“哼哼”了两声,踱着步子,东看看,西瞅瞅,像是在逛市场。
说起市场,快两年了,解忧都没有去过楚国彭城那样繁华的都市了,街市上歌舞坊热闹非凡,糕点、海鲜、绸缎,各色各样的物品……
现实是,眼前即将面临的,轻则损兵折将平了叛乱,重则可能是腥风血雨,不敢想象。
所以,解忧强行把自己从对故乡的思念当中拉回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遍,从头到脚,她刘解忧,生是汉家人,死便是乌孙魂了。
翁归率军出征那天,解忧说是给乐乐珍做了雉羹,赶在翁归走之前端了过来。
“快尝尝,这可是我昨儿跟阿嫽去后山抓的野鸡,加了稷米一起炖的。”解忧一勺一勺只往翁归碗里添。
乐乐珍是把碗身过来好几次去接,但是解忧都绕过去盛入翁归的碗里。
她抿嘴笑了笑自己,便也给翁归一个劲儿添雉羹。
解忧这下发现自己的异常举动,手里拿着勺子顿了顿:“来,珍姑,给你吃肉,他喝汤,给你好好补一补身子。”
几顿轻松的家常饭,像极了壮行之貌,但又是温馨的。
翁归回头看见乐乐珍和解忧,站在栅栏外,目送他出征。
那是他魂牵梦绕了多久的场景,两个他心爱的女人,倚门盼归,等他凯旋,然后冲向他。
“驾……”翁归一根神鞭挥起。
解忧奔跑起来呼喊着:“牛筋子,忘了告诉你,你骑的那匹马,我给它取了名字,叫欢乐,听见了吗,叫欢乐……”
“你要记得带它回来……”
“我等你们……”
翁归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身后只留下马蹄踏过溅起的尘土乱飞,枯草扬在半空,扑面而落。
夕阳西下,余晖一瓢,不够狂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