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
解忧猛地扭过头来，嘴皮子刚好蹭过了翁归的额头，瞬间嘴上的胭脂掉了一道，与翁归额间的那一抹红，相互照应。
解忧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脏砰砰砰，打了一个哆嗦。
她赶紧捂住脸，坐在地上直跺脚，“嗯嗯啊啊”胡言乱语，说了一通火星语。
翁归本来是半蹲的姿势，这一下子跪了下去，便离得解忧更近了。
他的宽厚的手掌，已经触碰到解忧的头发，如果不是一个迟疑，他便会一手搂过她的头进自己怀里。
但是他又悄悄收了回来，捏紧拳头，颤抖着双膝：“夫，夫人，对不起，翁归冒昧了。”
说着起身便要走，被解忧叫住。
“问你三件事，你诚心跟我说，我好，有个打算。”解忧前半句说的声音还挺大，从“我好有个打算”开始，声音和气势越来越小。
翁归背过身，不敢看解忧：“夫人请说，翁归定不会有所欺瞒。”
解忧够长了脖子急着追问：“要是说了谎，可当如何？”
“五马分尸，如何？”
听见翁归发着毒誓，解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轻轻“呸”了两下：“不说不吉利的话。”
“第一个问题——为何弃爵辞官？”
“昆莫同意的。”
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但是又算是回答。
解忧憋了憋：“第二个问题——赤谷城的大事我可以参与吗？”
翁归迟疑了一下回答：“可以。”
解忧这才面露晓色，心里的答案得到了印证，她也是在他们计划之内的。
最后一个问题，悠关王位继承，解忧再不敢拧着刚才的脾气大声问了：“牛筋子，你转过身来。”
“啊？哦！”翁归慢吞吞转身过来，头昂得高高的，眼神飘忽，顾左而言他，不自觉还吹起口哨。
“再往前走近点。”
翁归便向前走两步又停了。
“你是癞蛤蟆吗？戳一下，动一下。”解忧不耐烦了，她自己索性站起来走向他。
“耳朵凑过来。”解忧说着就把嘴巴凑过去。
吓得翁归一个猛地跌跟后退，脸红心跳，无所遁形。
解忧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拽了过来，凑到他耳朵旁边：“啸看山河倚，唯有翁归靡。”
“什么，什么翁归靡？”翁归不只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解忧这下子揪住她的耳朵，凑得更近了，一股温热的气息进入翁归的耳朵。
他一阵苏麻，瞬间始终，那么一秒没有了知觉似的。
解忧丝毫没感觉到翁归的反应，继续说道：“意思是，下一个乌孙王，就是，你……”
解忧把这个“你”字故意拖得很长，然后看翁归的反应。
翁归刚才还沉浸在微妙的氛围中，现在一盆冰水浇醒了他：“还请夫人慎言，翁归从来没有不臣之心。”
“这句话你可知我如何得来？”
“臣不知。”
“来，来，你跟我来。”解忧都带着他去找冯嫽。
“阿嫽，不用埋了，拿出来吧！”
“来，你自己看。”解忧利利索索打开瓶子，展开布条。
翁归看着朱砂写的两行乌孙文字，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好你个翁归靡，你眼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