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嫽虽然是嘴嘴硬,但是一路走来,她知道遇见真爱的缘分是微乎其微,她更明白比登天还难的相守有多值得珍惜。
尤其是解忧这样的和亲公主,背负多少家国使命,如果不是所遇良人,那就是终身不幸。
还好,兜兜转转,她能被极宠,能被偏爱,那个人还是她真正爱的人。
不像她,不配拥有厚爱,也不再奢望会有人像巴彦那样,霸占她全部的心。
想着想着,冯嫽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孙姑姑虽然不知道冯嫽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解忧的事喜极而泣,但她抱着她的时候,她知道冯嫽也需要依靠。
杏花岭山下
翁归来的时候就在山下安排好了一切。
解忧的和亲嫁辇再次横空出世,并且再次装饰,明亮地出现在这里。
太常卿夏明翰安排了最隆重的仪仗,所有汉使和乌孙贵族,都一直等在山下。
这才是鸾凤还巢的最高规格。
见到翁归手牵着解忧下来,众人全部行全礼:“贺喜昆莫,恭迎公主。”
解忧第一次手牵所爱,居高临下,前所未有的荣宠,让她幸福备至。
特克斯汉宫
接下来的半个月,便是汉宫上下忙忙碌碌准备昆莫大婚的时候。
翁归把中原赏赐给乌孙的东西,悉数塞进了杏花阁,额外将遮云牧场和杏花岭的全当做彩礼,归到解忧名下。
解忧再嫁,中原自然是嫁妆丰厚,相较于匈奴,多出不只几倍,那是几十甚至上百倍的量。
所以,如今的解忧,完全不是穷酸落寞、变卖妆奁的灰公主,而是有封号有封地有宠爱有自信的金枝玉叶。
按照中原习俗,解忧还住在原来的杏花阁,翁归只能住在王庭,两人一个月不得相见。
这天夜里,翁归实在想念得紧,一个人穿过那条私用巷道,来到解忧杏花阁外的那片墙头。
他蹲坐在墙下的石凳上,取出筚篥,吹了起来。
幽夜娴静,充满思念的筚篥声,声声直入解忧耳朵。
“阿嫽,你帮我看看姑姑睡了没?”解忧迫不及待地扒着朝向后院的门。
冯嫽趁着出去给解忧打水的功夫,特意去是孙姑姑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确定孙姑姑已经熟睡。
“公主,所有人我都打发了,姑姑那边也睡着了。”
“那我去了。”
后院如果不经由解忧的房间,是过不去的,所以冯嫽只要把房门守得严丝合缝,就没人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
解忧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棵桃树下,悄悄顺着桃树干爬上了围墙。
她趴在墙头,探出个脑袋,看到翁归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吹着筚篥。
她轻轻折了一枝桃树枝,想着够下去捉弄翁归:“不行,太短了。”
又折了一枝长点的,顺着下去,去撩他的小辫子。
翁归已经感觉到这个丫头在拨动他的心弦,但他强忍住,继续吹着筚篥。
“不对啊,他怎么会没发觉,难道是棍子太细?”
便又转身,准备再寻找一枝,背后袭来一阵风,传来一句:“忧儿,还不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