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弟弟。”
薛杰一脸厌恶,杀气腾腾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时锦随口问,“那你在这里干嘛?”
“我……”
薛杰愣了愣,方道,“我是来杀薛定远的。”
时锦了然,“看来你查到害你的人了。”
她之所以让薛杰不吃薛家的食物,那是一网打尽的做法。
毕竟,在不确定是谁下毒的情况下,那样的做法是能绝对避免中毒的。
“是。”
薛杰点头,“就是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面对时锦,薛杰也是毫无保留,“晚上,我回去后,就逼问了伺候我的小厮,从他嘴里知道是薛定远要害我。是薛定远许诺他,说等我死后就还他的卖身契,还给他五百两白银,放他离开。”
时锦了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很通俗易懂的事。”
“确实是的。”
薛杰有所感地说。
时锦抬手打了一个呵欠说,“走吧!你也别去杀薛定远了,回去洗洗睡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报复恨你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你活得比他好。”
难得她发善心救下的人,就这样去送死,她有点不舍。
最主要是,就薛定远现在那情况,死是一种解脱。
薛杰迟疑,“我……”
一想到他这一年来的痛苦是薛定远‘赐予’的,他就恨不得亲手扭下薛定远的头来当凳子坐。
“你有把握在军营来去自如,还能把他们的领头斩首,而不被发现地全身而退?”
时锦翻身上马,见薛杰还望着军营方向不愿离开,不由得劝道,“退而求其次,就算你把薛定远杀了,那又如何?你受了一年的苦,他一下子就解脱了,你不觉得这差距有点大吗?不要说什么会让他死得很痛苦之类的话,人死如灯灭,只要死了,他对外界便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
薛杰释然道,“你说得对,对付一个恨我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他,我过得比他好。”
薛定远之所以会对他对手,他知道。
不就是他是薛家嫡长子的身份吗?
既如此,那他就该把这个嫡长子的身份用得很好,也必须活得很好。
此次前去前线,他一定会闯出一番成果,让薛定远看看他嫡长子的风范。
时锦见薛杰想通,一夹马腿,回城去了。
薛杰正欲离开,一个人站到了他旁边,“薛将军。”
薛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夜王身边的侍卫邱羽时,他了然地拱手回礼,“邱侍卫好。”
夜王不是一般人,夜王身边的侍卫定也不是一般人。
邱羽面无表情地传令,“薛将军,夜王殿下在营中等你。”
薛杰很瘦,即便毒清了,那被毒折磨了长达一年的身体,还是很单薄。
这让人的防备之心会减弱许多。
但这不包括邱羽。
邱羽能跟在北倾泽身边,那性格定与北倾泽一样,臭味相投。
十分谨慎。
从不看轻任何一个人。
薛杰先是一愣,旋即看向了时锦离开的方向,有些明白地说,“还请邱侍卫带路。”
很快,邱羽将薛杰带去了主帅营帐。
北倾泽高坐在主位上,下方一跪一躺着两个人。
躺着的那个人,全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分不清是灰尘还是血迹,似乎被什么东西咬过,腿上和手上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来很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