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挤出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道:“李老爷,我送勇哥回来,捎带给各位拜个晚年。”
胡天是个聪明人,自从他的干爹暴毙而亡,他就茫然了。官府不能借力,就他自己那点儿杂碎儿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胡天想自救,年前请了说和人,又送了重礼到向阳大院。怎奈人家没收,胡天心里一直忐忑。
还好今天好事来了,李胜勇寻了来,把他和几个兄弟又揍了一通,然后居然宣布收了跪地求饶的几人做小弟,这回胡天一颗心总算安稳了。所以现在他到向阳大院不用战战兢兢,居然找到点儿感觉:虽然不算大院人,起码也是个外围啊。
这时就见车轿帘子一起,李胜勇钻了出来。
李根纳闷道:“勇子,你这玩的哪一出?”
李胜勇跳下车,洋洋得意道:“老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新收的小弟胡天,以后您有怕麻烦的事都给他办。”
胡天忙俯首贴耳恭顺道:“能给李老爷效劳是小的修来的福分。”又回头骂道,“王七,你个没眼色的夯货,赶紧过来给李老爷行礼。”
这不是把持草木灰销售的车行老板王七嘛,李根登时就有些怒气。这几天李根就是被这个王掌柜挤兑够呛,愤愤道:“当不起当不起,王掌柜您可别行礼了,您车行草木灰别哄抬价格就行了。”
王七两颊红肿,连连拱手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俺不知道胡天胡老大是您的人,不然借个胆子也不敢涨您的价啊。亏得胡老大教育我一番,不然我还有眼不识泰山。以后草木灰我只收个运费,就10文钱吧。”
李根一愣,这才知道车行要仰仗胡天鼻息。
李根没欺负人的习惯,怒气又转为同情,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王掌柜你车行人吃马喂的,草木灰照20文俺就高兴了。”
王七和李根互相谦让半天,最终定下15文一车。
胡天还想进大院拜年,李胜勇拦住道:“行了行了,我那些哥哥弟弟脾气不好,别谁看你不顺眼又揍你一顿。你以后有点儿眼力价,没事就到我老爹这问个安,看看有啥活没。”
胡天点头哈腰道:“勇哥,我记下了。”
“那去吧。”李胜勇一摆手,胡天如蒙大赦一般,和王七牵着车匆匆走了。
李根有些不明白,问李胜勇道:“你是怎么和王掌柜谈生意的?”
李胜勇道:“我刚才去找胡天谈谈心,胡天一定要拜到我门下,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他这个打杂的,让他去和王掌柜谈了。”
李根眉头皱起:胡天那帮人是被李胜勇打怕了的,断腿之痛怕都终生留下心理阴影了,李根才不相信李胜勇能好好谈,想是又把这些人揍了一通。听说胡天靠山钱宇死了,胡天投到李胜勇门下求庇护也不稀奇。
至于王掌柜,胡天一出面什么不好办?估计胡天迁怒于他,不然王掌柜嘴巴子也不会那样红肿。
只是生意上的事要用生意手段,李胜勇解决的手法不太对路啊。人间正道是沧桑,是不是要开导李胜勇一番呢?算了,正道太沧桑,李胜勇走的道好像更好走。
只是李易手里忽然有了大笔钱,这钱难道也不是正路来的?李根好不容易舒展的眉毛又皱起:这个孩子问不出实话,算了,反正没听说新襄哪个大户被勒索打劫,山河无恙岁月静好,自己操那么多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