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阳分享的消息, 许倚寒早就知道了。
她沉吟了下，追问。
“能知道是谁下手的吗？我觉得不像邢朝羽。”
她闲来无事，翻了几个喜欢发邢朝羽的营销号, 发现他们都未提及造谣。
这几个营销号, 应该都是唐经纪人亲手培养的。
“我帮你打探了下，”顾清阳很快传回消息, “邢朝羽的经纪人最近忙着和人联系合作，说要给邢朝羽好好营销一番。”
“据说是……”顾清阳迟疑很久, “唐氏娱乐给节目投资了？”
给节目投资, 同时对她下手？
许倚寒自然而然地，将思绪挪到姚可身上。
姚可身后的老板, 要帮姚可扫清障碍。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对劲。
姚可只是B组的练习生，比她优秀的练习生不知凡几。
唐氏娱乐应该做的，是多给姚可增加正向热度。
让姚可排名往前窜。
而不是花钱，让许倚寒排名往下掉。
就算许倚寒人气下降，难道姚可的人气就会一跃而起？
许倚寒抿紧唇, 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她手上仍和顾清阳聊天，适当分享最近的练习生活。
同时, 再次联系万人迷系统。
“麻烦你找到前段时间，给邢朝羽做营销的那批营销号，”许倚寒在心底吩咐系统, “和今天发微博的营销号做对比。”
【给邢朝羽做营销的营销号共有320个，与今天营销号重复度为26个。】
很低的重复度。
把邢朝羽扔出选择范围后，许倚寒觉得脑海霎时间清晰不少。
定点大量投放黑料, 并准确买上热搜前排, 为的就是把她打下去。
是针对她本人的, 而不是针对所有优秀练习生。
伸手点开兔牙直播APP，许倚寒看着999+的私信。
她沉吟片刻，搜索“楼台”。
上次楼台发给她的怪异威胁话语，还明晃晃地挂在私信聊天栏中。
唐氏娱乐中，和她有私人仇恨的，不就是唐远楼吗？
虽然许倚寒不知道唐远楼的身份，但他管唐经纪人叫叔叔。
地位肯定不会太低。
所以是打击报复？
许倚寒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很遗憾，她不仅没有被打击成功，反而还吸了一波粉。
估计唐远楼很懊恼吧？
和许倚寒的猜测不同，唐远楼并未恼怒。
他正抱着电脑，反复观看许倚寒随手甩飞帽子救人的英姿。
唐远茂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唐远楼呆傻的样子。
“……”沉默了几秒，唐远茂凑过去，“远楼，在看什么？”
唐远楼调转电脑屏幕，将视频给唐远茂放了一遍。
“哥，许倚寒又出圈了！”他脸上带几分与有荣焉，好像许倚寒真的是他的什么人，“就连宋大师都亲口夸赞，说她功夫很厉害，想邀请她拍电影！”
唐远茂看着唐远楼，表情复杂。
他记得，之前，唐远楼不是这种性格。
不管怎么说，是个正常人。
但现在，只过了几个月，唐远楼就突然变了……
变傻了。
好像是受刺激，出了什么精神问题一般。
但人倒是正经了不少，不爱出去飙车了，更没有抽烟喝酒泡吧的不良爱好，还和大部分通讯录里的美女都断了联系。
只盯着许倚寒。
忧思完唐远楼的精神状态。
唐远茂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唐远楼说的话。
“宋大师？”他愣了下，“哪个宋大师？”
其实他心里有猜测，但不愿承认。
“就是搞功夫电影的宋大师。”唐远楼退出视频，给唐远茂看微博评论区的留言，“他很欣赏许倚寒。”
看到真是宋大师，左下角还有官方认证的V标志。
唐远茂脑袋“嗡”地一声。
混乱的大脑，被不同的思绪所占据。
唐氏娱乐一直想进军电影圈，他们长期接触宋大师，想合作，却多次被拒绝。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竟然能得到赏识？
而且……有宋大师帮忙背书，节目组肯定会让许倚寒成为主题曲C位吧！
想到这里，唐远茂敷衍了唐远楼几句，就快步离开办公室。
叫来下属，唐远茂严肃询问。
“我说的，让你打压许倚寒，效果如何？”
他话音刚落，下属就露出个苦瓜脸。
“老板，许倚寒实在是没什么黑料，”他唉声叹气，“我找了很久，才找出一点男女绯闻，但也不敢从这方面做文章。”
“为什么？”唐远茂不解。
下属支支吾吾了很久，才用余光瞥向唐远楼所处的办公室。
“和小老板……有关。”
“没办法，我只能强行编个黑料出来，想着先把名声败坏，就算有澄清也晚了。”下属继续垮着一张脸，和唐远茂汇报工作。
唐远茂点点头：“你做得没问题。”
下属应声：“可是我没想到，许倚寒有个富婆粉丝，居然真的愿意给她砸几十万，不仅澄清，还把澄清买到了热搜前排。”
唐远茂诧异地挑眉。
如果是他，也想不到会有富婆买热搜。
但下属终究是没把任务做好。
于是，他随口责备两句，便转换话题：“宋大师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下属连忙把腰弯得更低：“老板，这怪我，没管束好营销号们。”
“中午发了通稿后，许倚寒的粉丝不仅买了澄清的热搜，还要求所有营销号删微博道歉，否则就要告上法庭。”下属小心地偷窥唐远茂表情，试图把自己说得无辜些，“我劝他们先删了内容，然后装死。”
“可您也知道，营销号归根究底，不是我手下，我说的话，他们都不听。”
“看到许倚寒的站姐发了视频，非要凑过去转发，说是P图作秀。”
“结果不知道被谁，转到了宋大师面前，宋大师就过来了。”
唐远茂听得眉头紧蹙：“都这么沉不住气！”他怒斥。
下属连连应和：“是啊，我也骂他们了，他们也后悔了。”
能不后悔吗？
原本是想让许倚寒出丑。
反倒用自己的流量，给她做了嫁衣。
“你这两个月奖金都没了，”唐远茂烦躁地做出惩处，“记得好好提醒营销号们，做自己该做的。”
见下属转身要离开，唐远茂又叫住他。
“咳咳，”他先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把许倚寒和唐远楼以前的纠葛，不管是现实里，还是网上的，都找来，给我看看。”
下属不知唐远茂要做什么。
但他仍乖顺点头：“马上马上。”
许倚寒和唐远楼的纠葛，都与“霜霜”和“直播”有关。
他很快找到网络上的蛛丝马迹，一小时后，就将文档发给唐远茂。
文档里的内容很多，总结起来就是。
唐远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和邢朝羽打好关系，又试图追求霜霜，做霜霜的大老板。
即便唐远楼是小老板，下属在收集整理证据时，仍忍不住撇嘴。
想脚踏两条船，怪不得人家根本不给好脸色。
相较于正常的下属，唐远茂滤镜深厚。
他觉得唐远楼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却被两个女人“无情地伤害抛弃”。
偏偏唐远楼还喜欢许倚寒。
就在唐远茂沉思着，思索如何让唐远楼得偿所愿，顺便好好管教许倚寒，让她别再趾高气昂时。
办公室房门被猛地推开。
唐远楼双眼晶亮地站在门口。
“哥，我想去做《元气少女101》的嘉宾！”
他一张口，就是诉求。
没等唐远茂说话，唐远楼轻咳一声，继续道。
“这档节目的热度很高，而且我们和节目组也有合作。我想在第一次公演时，以编外嘉宾的身份参加节目，第二次公演，我记得每个队伍，都需要一位‘学长’或‘学姐’加入。”
“我想参加进去，配合着演出。”
唐远楼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想参加节目，只是单纯地想捞一波热度。”
但唐远茂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唐远楼就是为了许倚寒。
而许倚寒……
唐远茂越想越头疼，便干脆放弃思考，先完成唐远楼的愿望。
“你要是想去参加节目，主题曲的时候就去当嘉宾吧。”唐远楼沉吟片刻，“我派人和节目组说一下。”
唐氏娱乐和《元气少女101》节目，达成了深度合作。
因此，当他们表示想让唐家少爷进节目组，凑个热闹时，导演组只稍微商讨了下，便点头同意。
望着唐远楼收拾行李，订机票的身影，唐远茂唉声叹气。
他的女秘书注意到唐老板心情不好，便关切地询问：“老板，你怎么了？”
说着，她上前一步，帮唐远茂揉肩膀。
唐远茂放松身体，有些无奈。
“我想问你，”他随意询问，“我弟弟有个很喜欢的小明星，可小明星不喜欢他……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在一起？”
“不喜欢他？”秘书很会察言观色，也能通过唐远茂精简的话语，分析出背后隐藏的信息。
唐远茂的弟弟，她见过。
是个高富帅。
小明星明确不喜欢他，说明无法用权势引诱。
“试试英雄救美？”小明星思忖着，试探开口，“给女方弄点危难，让少爷出面。”
“有道理。”唐远茂点点头，眼神微亮。
他暗暗将女秘书的提议放到心底。
可他下一秒，就想到许倚寒被宋大师都称赞的功夫。
他的脸再次垮掉。
“但是，那个小明星很会打架，寻常小混混根本对付不了她。”
唐远茂调换个姿势，让秘书能更用力地揉肩膀。
他干脆将一切和盘托出。
“小明星参加的是最近很火的选秀节目，而且是高人气选手。”唐远茂忧心忡忡，“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黑料。”
“要是让她出了道，怕是远楼更没有机会了。”
“唔……”女秘书冥思苦想，想帮唐远茂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