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 瞬间传遍所有许倚寒粉丝的主页。
她们大喊着“啊啊啊妈妈来了”，兴奋地加快手上的工作。
八点整, 粉丝们准时出现了兔牙视频, 一遍遍地刷新首页。
终于，许倚寒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衬衫，化了淡妆, 没开美颜。
就这么坐在手机前，用自拍镜头, 和大家打招呼。
很多练习生, 初次面对镜头, 可能会有些恐惧。
然而许倚寒参加选秀前，就是主播, 因此她熟稔地感谢了粉丝，讲了些最近的趣事, 让直播间的粉丝都跟着狂发弹幕, 觉得她超级风趣。
坐在旁边, 原本打算指导许倚寒的选管，呆呆地坐直身体。
她怕许倚寒和粉丝们相对无言，提前准备了些话题，想引导着许倚寒说话。
结果许倚寒自己把气氛炒热了？
“粉丝投票最多的，是想让你给她们唱一首歌。”选管回过神来，连忙开口, 凸显存在感, “许倚寒，你清唱几句就行。”
“好。”许倚寒认真点头。
随后询问弹幕：“你们想要我唱什么？”
弹幕飘过一大堆歌名。
许倚寒瞥了几眼, 从中挑了一个告白的小甜歌：“那我就来唱一首《爱你一辈子》吧。”
稍微找了点起调, 许倚寒开始认真唱歌。
她唱歌时, 会十分专注地盯着手机摄像头。
看直播的粉丝，会错觉间，认为她在和自己对视。
搭配着许倚寒轻柔温和的嗓音，和绝妙的歌词。
不论男女老少，在这一刻，统一地心脏乱跳个不停。
坐在电脑前的顾清阳，也忍不住轻咳两声，连忙转移注意力。
他点开礼物界面，给许倚寒送了个礼物。
唱完一段歌曲，许倚寒看到直播间中央飘起的烟花。
她促狭地“呦”了一声：“感谢Z大送的烟花，好久不见啊。”
粉丝看到Z大出现，纷纷精神一振，替许倚寒舔饼。
【Z大Z大，我喜欢你作的词！】
【Z大，你怎么来看倚寒的直播了？难道你也是她的粉丝？】
【呜呜呜呜你们两个果然认识】
【Z大，有空帮寒寒写首歌呗，她的声音这么好听，你不喜欢吗？】
弹幕都是调侃。
顾清阳目不暇接，哪条弹幕都想看看、哪条弹幕都想回复。
可他只有一双手。
而且许倚寒才是直播间的主人。
于是顾清阳干咳两声，双手敲打键盘。
Z：【好久不见。】
回完这句话，顾清阳就不再说话，但贵宾席处，他的头像仍然亮着，证明他没有离开，一直都在看许倚寒直播。
许倚寒和弹幕继续互动，思索着要不要给大家再跳一段舞蹈。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突然地闯进来。
“师妹，我给你带了点水果……”柏子明略显冒失的声音，穿进手机。
清晰地在众多直播间观众的耳边响起。
柏子明捧着盘子，连续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主播间能拍到他的一截衣角。
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你在工作吗？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演得真假啊。
许倚寒不禁感慨。
柏子明推开工作室的门时，守在门外的工作人员，肯定会告诉他，许倚寒正在直播。
他偏偏还要莽撞地进来，假装无意地将“体贴”展示给观众。
不过，看弹幕，粉丝们好像挺吃柏子明的刻意引导。
【哇，柏老师给你送水果来了！】
【好苏好甜，好爱你】
【寒寒天下第一美，当然是人人都爱啦】
许倚寒沉默几秒，转身看向柏子明，扬起笑容。
“师兄，你怎么突然来了。”她和柏子明打招呼，“谢谢师兄照顾，我等下播就把水果吃了。”
“行。”柏子明很懂得点到为止。
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开时，工作人员连忙开口挽留：“柏老师，弹幕都想和你问好，你来和大家聊两句吧。”
他顺应直播间弹幕的要求，凑到许倚寒身后，和弹幕们打了个招呼。
许倚寒刻意往前挪了下身形，不想靠近柏子明。
可从直播间观众的角度看，他们两个几乎靠在一起，十分亲密。
看到弹幕一片尖叫，柏子明嘴角勾起个满意的弧度。
柔声和大家打招呼。
临走时，他让许倚寒记得尽快把水果吃了。
许倚寒乖乖点头。
等柏子明离开后，原本一面倒的弹幕里，终于出现了很多不同风格的留言。
【我觉得柏子明对许倚寒的态度……好奇怪啊。】
【虽然大家都嗑柏子明和寒的cp，但柏子明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男人啊。】
【平时搞搞同性cp就算了，我们知道大家都是直女，不会成真。难道你们真要把正常的师兄妹交往，说成是谈恋爱吗？】
顾清阳望着弹幕区翻涌出的一段段留言。
连连点头。
他恨不得兔牙视频的直播有点赞功能，那他一定会把所有说许倚寒和柏子明不该组cp的弹幕，都点赞一遍。
“柏子明不是什么好人啊。”顾清阳根据记忆开口，话里带几分酸溜溜。
不得不承认，看到柏子明能光明正大地和许倚寒炒cp，亲密地在镜头下交流。
即便知道许倚寒不可能看上柏子明。
顾清阳仍有些嫉妒。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烦闷压下去，告诉自己：“小寒没有拒绝柏子明的示好，肯定有她自己的思考。”
可再刷微博，看到柏子明相关内容时，他仍毫不犹豫地点击“不感兴趣”“拒绝被推荐”。
柏子明离开后，直播仍在继续。
许倚寒稍微聊了两句柏子明，很理智地将二人的关系定性在“师兄照顾师妹”的范畴。
在弹幕一片“kswl”中，许倚寒露出笑容：“柏子明对我来说，就像哥哥一样，帮了我很多。”
“哇，谁送了我好几个烟花？”她很快转移话题，发现了送礼人熟悉的昵称，“谢谢一根火柴！”
看到一根火柴的名字，许倚寒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记忆。
一根火柴：【倚寒，你看到一公场馆门口的播放车了吗？上面播的视频是我剪辑的！】
原本许倚寒还思索着，要怎么和一根火柴打招呼。
既然对方提供了话题，她便不再犹豫。
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你的剪辑技巧特别好。我很喜欢。”
得到许倚寒的夸赞，一根火柴动力十足。
他恨不得把自己剪辑过的“许倚寒”相关视频，都发在弹幕上，让她一一看到。
不过一根火柴瞥了眼时间，发现直播快要结束了。
就只能遗憾地放弃想法。
一根火柴心满意足地放下键盘。
许倚寒却出乎意料地加了一句。
“当初做主播时，我还和你私聊过。那时候，我劝你配个快节奏的剪辑视频。没想到你现在真的做到了。而且视频还是给我剪辑的。”
“我超级荣幸，能成为你的剪辑素材。以后我会努力的。”
一根火柴握住鼠标的手，顿住了。
他愣愣地坐在电脑前。
弹幕上飞快刷着【一根火柴在哪里剪辑啊，给我康康】【我对这位大佬有印象的，视频播放量都破百万】【啊啊啊就连寒寒都夸他好，我一定要去看】。
一根火柴无视了这些弹幕，心里流动着暖意。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许倚寒的地位都比他高很多。
当初，他们是大主播和湖笔小主播。
现在，他们是大明星和小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