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正在烦躁。
突然收到邢朝羽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你给唐远楼发消息了？”
经纪人的语气很凶。
邢朝羽弱了下来，解释道：“我以前和他关系还不错……所以想着和他联系下，问问唐氏娱乐的情况。”
“还不错？”经纪人把邢朝羽的小心思, 摸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唐远楼还是以前的唐远楼？”
“人家当初被你甩，现在功成名就了，手里有资源有能力, 肯定看不上你。”
“你要是老老实实待着，说不定唐远楼暂时想不起你。”
“我们两个安稳地等到兄弟争夺结束, 不管谁赢了，都能站到他那边。”
“你一出面, 他想起来过去了，那不得报复你？”
想到自己刚做出明哲保身的决定，就因为邢朝羽的冒失, 必须参加公司的竞争。
经纪人就觉得头疼。
可他手里只有邢朝羽一个明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饶是再想把邢朝羽打一顿。
他还是勉强耐下性子，宽慰有些不安的邢朝羽。
“别担心, 唐远楼没什么能耐, 手里掌握的机密虽然多, 但为了公司名誉，他不会放出来的。”
“唐远茂比他弟弟强太多, 我们趁早站到他那边, 也是件好事。”
商量完毕，经纪人重新联系了唐远茂。
表示了投诚想法。
目前, 唐氏娱乐大部分明星, 对于兄弟相争, 都持着作壁上观的心态。
唐远茂得到邢朝羽支持时, 心里有点小感动。
为了表示对手下人的慷慨，唐远楼先大方地给邢朝羽拨了不少舆论资源。
换言之，邢朝羽的营销幅度，可以更大。
“我帮你好好营销下人设，正好你需要转型。”拿到宣传部的资源，经纪人很高兴，迫不及待地想帮邢朝羽做营销。
可邢朝羽却止住经纪人。
她看着上百个颇有影响力，遍布在各个APP的营销号。
发出一条消息。
“给许倚寒泼脏水，造谣她被唐远楼包养。”
“争取让她当不成C位。”
经纪人同在群里，看到了邢朝羽发的群消息。
他私聊邢朝羽，发了一串问号。
“邢朝羽，这么好的资源，你不放在自己身上，反而去抹黑对家？是不是有毛病啊？”
面对经纪人的指责。
邢朝羽念念有词。
“我抹黑的不仅是许倚寒，也是唐远楼。”高昂着脑袋，邢朝羽骄傲地打字，“如果让唐远楼获得公司，他肯定会将大部分资源投入到许倚寒身上。”
“我趁着现在，削弱许倚寒，这样唐远楼就需要付出更多。”
“而且……”
虽然邢朝羽对付许倚寒，纯粹是因为讨厌她，不想看许倚寒风风光光地C位出道。
但真要找理由，她也能强行说出一二三四五。
“几个月前，唐远楼同时勾搭我和许倚寒两个人，那时候在主播圈子，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现在我可以故事重提，说唐远楼和许倚寒其实早就在一起了，我是无辜可怜的配角。”
经纪人很想提醒邢朝羽。
你这归根结底是造谣，许倚寒很受兔牙娱乐重视，肯定会解释清楚的。
最后，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可他刚想张口提醒，又想到邢朝羽的目的。
“算了。”他无奈地摇头，眼底带几分疑惑，“也不知道邢朝羽为什么对许倚寒敌意这么大。”
邢朝羽可不知道经纪人在想什么。
她得意地点开微博，翻看着群众们对许倚寒的谩骂，偶尔点个赞，评论个“+1”。
让邢朝羽好笑的是，不少主动辱骂许倚寒的网友，竟然是柏子明的粉丝。
想到柏子明被爆出黑料，邢朝羽低啐一声，“这就是你追着许倚寒跑的下场”。
正在刷微博时，微博弹出一条弹窗。
“柏子明前女友柳叶，畅谈娱乐圈秘闻，速来直播观看！”
“晦气。”注意到“柳叶”二字，邢朝羽眉头微皱，厌烦地划掉弹窗。
·
“不知道唐氏娱乐的谁，对你敌意这么大。”
和唐经纪人同样的话，由石红说出，带着粗糙的电流音，传到许倚寒耳边。
许倚寒耸着一边肩膀，夹着手机。
同时双手刷着网页，查看微博上的动向。
“不知道啊。”许倚寒语气轻松，还带点无所谓的笑意，“唐氏娱乐最近不是在搞分裂吗？就算打架，也应该内部打吧？怎么波及到我这个无辜群众了？”
石红同样很纳闷。
不过原因不重要。
“公司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因为对方拿不出证据，比较好处理。”
石红身边，似乎有谁叫了她一声。
她连忙答应，随后回头，和许倚寒道别。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不用担心，这种无锤造谣，很容易澄清。”
“知道。”许倚寒温声回应，“谢谢红姐。”
挂断电话，许倚寒坐在编舞部的电脑前。
原本挂着笑的脸，瞬间冷淡下来。
一刷首页，十个营销号里，八个都在提“许倚寒”“唐远楼”。
说许倚寒和《元气少女101》的嘉宾唐远楼，早就谈了恋爱，在主播时期，二人就是老板和女主播的关系，更是私下加了联系方式。
许倚寒上了《元气少女101》后，唐远楼动用唐氏娱乐的资源，帮许倚寒营销铺路。
更是亲自上节目，表达对许倚寒的爱慕。
“你别看了……”编舞部长注意到许倚寒的表情，他有点畏惧地轻咳，“都是假的，一会儿公关完，全都会删掉。”
“别想太多。”编舞部长拍着胸口，给许倚寒打包票，“反正我是确定，你和唐远楼没有半点关系。”
编舞部长总觉得，现在的许倚寒，太可怕了。
他绕着许倚寒转了两圈。
许倚寒回过神来，露出个笑容：“我就是看看。”
说着，她点开评论区。
“无锤造谣4000+，许倚寒和唐远楼只是普通朋友，二人没有任何亲密接触，难道一起打游戏，就算是谈恋爱了吗？那我岂不是每天和不同的人谈恋爱？”
“说实话，男未婚女未嫁，谈恋爱我们也管不着。可是我记得许倚寒参加选秀，是爱豆吧？爱豆还能谈恋爱？”
“脱粉了，许倚寒平时装得不食人间烟火，原来就是个勾搭男人的□□。”
“呃。”编舞部长扫到第三条热评。
他心头一凉，连忙伸手，想捂住这块屏幕。
他的动作慢了一秒。
许倚寒已经伸手，点开了发微博人的主页。
“……柏子明粉丝。”瞥了眼常用超话，许倚寒嘴角挂一丝轻嘲，退出主页。
编舞部长松了口气。
因为许倚寒粉丝多，且营销号完全没有实锤。
大部分网友，都不相信所谓的“爆料”。
确定目前的情况还算可以。
许倚寒便站起身来，道谢离开编舞部。
兔牙娱乐公司。
公关部的员工们，不停地在工位间奔跑。
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下个人。
“澄清准备好了吗？”公关部部长发问。
她眉间染几分焦急。
许倚寒列在兔牙娱乐公司的重点培养名单首位，是被无数人公认的“未来可期”。
而辉煌明星生涯的第一步，肯定是C位出道。
因此，他们绝不能让许倚寒带着污点，狼狈出道。
“准备好了，你再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就发了。”下属将平板电脑递给公关部部长。
就在公关部部长凝神，一字字浏览澄清内容时。
突然，一位公关部员工猛地站起身来。
“不用澄清了！”他大声惊喜开口。
众人的视线，“刷”地投向这名员工。
被许多人盯着，员工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放低音调：“我是说，有人帮我们澄清了。”
“？”公关部部长听不懂对方的话。
她沉吟两秒，追问：“什么情况？”
另外一边，一位员工也看到了相关内容。
他迅速总结概括。
“柏子明的前女友，叫柳叶，正在进行直播。”
“她走的是爆料娱乐圈，实话实说的缺德人设。”
“刚才，有人询问许倚寒和唐远楼的事情，她直播说二人没有任何关系。”
员工迅速走到公关部部长身边。
手机上，是许倚寒粉丝发的视频。
点开视频，柳叶和主持人并肩坐在摄影头前。
下方，弹幕飞快。
主持人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很快从弹幕里，找到一条比较有热度和爆点的问题。
“叶子，”她开口提问，“有人说，许倚寒和唐远楼在一起了。”
刚听到主持人这句话时。
柳叶茫然了下。
随后，她脸上露出些难以置信：“他们两个？有关系吗？”
公关部部长紧盯着柳叶的表情。
发现她是真的很诧异、很茫然。
过了十几秒，柳叶才回过神来，严肃地摇头。
“虽然我喜欢铁口直言，但我从不造谣，之前说过的那些料，都是真的，你看那些人都不告我。”
柳叶庄重地抬起两只手臂，在胸前摆出一个叉。
“但我不造谣，不会去特意黑别人。”
“许倚寒和唐远楼，是真的一点亲密关系都没有，我有个朋友在许倚寒的队伍，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唐远楼坐在椅子上围观，但许倚寒连续半个小时，没有看唐远楼一眼。”
“训练结束了，她就简单和唐远楼说了再见，还叫的是唐老师。另外几个练习生都叫唐哥了。”
说到这里，柳叶挠挠脑袋。
她隐约觉得，之前帮她锤柏子明的，是许倚寒。
现在于公于私，都想帮下许倚寒。
思忖了会儿，柳叶发现弹幕仍有许倚寒的黑粉，在刷屏说自己收了钱。
她脸色一沉。
“这样吧。”柳叶一咬牙，“你们知道的，我经常和柏子明找地方偷情。”
“偷情”二字一出，整个直播间的人，都精神了。
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柳叶便继续道。
“为了不被监控拍到，我和柏子明找遍了整个寝室楼周围，才勉强找到一两处可以闲聊，却不会被监控发现端倪的地方。”
“可这两个地方，许倚寒从来没来过。”
柳叶扭过头，望向主持人。
“你说，如果许倚寒真的和唐远楼有什么，至少会被监控拍到，被人发现吧？”
“能够弄出这么大阵仗，让全网都看到许倚寒的造谣，肯定是很有能力的。”
“就连这么厉害的他们，都拿不到哪怕一张偷拍的亲密照片。”
“是不是说明了问题？”
一股脑地把心头的想法说出口，柳叶侧头打量主持人。
发现主持人不停点头，已然被她说服。
彻底放松下来，柳叶嘴角挂着笃定的笑容：“你们等着吧，很快，许倚寒公司，就要发律师函了。”
看完整段视频，公关部部长迅速做出决断。
“把她的直播内容传播出去！”
“然后，我们迅速发律师函！”
网友们还在好奇吃瓜。
柳叶的视频澄清、以及兔牙娱乐的官方澄清。
便席卷而来，占领了所有人的微博主页，将原本的谣言挤下去。
兔牙娱乐的官方账号，更是刚硬无比，直接点名了几个营销号，让他们等着收律师函。
“我的天，兔牙娱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把爆料看完，这边澄清都出来了。”
“这几个营销号说得言之凿凿的，出来走两步，放点证据啊？”
许倚寒的粉丝们精神百倍地发起冲锋。
势要让所有发布造谣黑料的营销，都被迫认怂。
而论坛的吃瓜路人，则是另一幅样子。
《srds，我觉得唐远楼真的很喜欢许倚寒》
《我特意看了直播时期的录屏，唐远楼真的一掷千金，求美人一笑啊》
《节目里，唐远楼也一直盯着许倚寒啊，可惜许倚寒对她毫无兴趣》
网友们最爱看的，就是这种恩怨情仇的剧情。
他们化身福尔摩斯，抽丝剥茧，在众多信息中寻找证据。
更有想象力丰富的网友，提出猜测。
《唐远楼追着许倚寒参加节目，屡次被拒绝。难道是他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去抢哥哥的公司了？》
《我是半个圈内人，线人告诉我，唐氏娱乐现在分成两半了，以前就是个学生的唐远楼，居然掌控了一半公司》
《卧槽，大发现！抹黑许倚寒的营销号，分两批，可能唐远楼也下手了！》
看到标题上的“大发现”，论坛网友们好奇地点进帖子。
楼主十分激动，先一股脑地把证据堆上来。
缓了几分钟，才抽空补充主楼内容。
“造谣许倚寒和唐远楼谈恋爱的营销号，都是唐氏娱乐的。”
“第一批，大概在两个小时前陆陆续续发表相关通稿，看下通稿风格，都是这样的[图片]”
“主要是抹黑许倚寒，说她身为爱豆，还要谈恋爱，是爱豆失德。”
“第二批，是一个小时前出现的一批营销号。”
“他们虽然说的也是许倚寒谈恋爱，但侧重点完全不同。”
“基本都放出了许倚寒和唐远楼的双排视频、节目剪辑，甚至还有说‘小编觉得他们两个挺甜’的。”
“是的，相信大家也发现了，这两拨营销号，通稿的重点，完全不同！”
“我怀疑，第一波通稿，是唐远楼哥哥下的。而第二批，是唐远楼下的。”
这段分析，虽然听起来天马行空。
但仔细一看，竟然有理有据。
不少网友在楼里激情评论“666”“有道理”“kswl”。
还有个网友，匆匆拿出保存很久的截图。
“我也提供个证据。很久前，唐氏娱乐给许倚寒点过赞。”
“当时我以为许倚寒要跳槽，去唐氏娱乐，这是个预兆。”
“现在一想，可能是唐远楼在用公号偷看许倚寒的微博，手滑点了个赞啊！”
针对许倚寒的造谣，自然消散。
缺德网友们，反倒开始感慨起了唐远楼的深情。
相较于靠各种细节猜测的网友。
许倚寒通过万人迷系统，能拿到的证据更多。
“唐远楼脑子有问题。”
听着万人迷系统的汇报，许倚寒坐在床上，皱眉翻看网友们的缺德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