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布让身处舞蹈世家。
有个非常厉害的舞蹈大师爷爷。
最近, 她的爷爷受邀，正在筹备一档舞蹈综艺竞赛节目。
据说该节目的工作人员，都是从各大平台调配来的精英。
由他们剪辑制作的节目, 绝对不会差。
而查布让想做的, 就是邀请许倚寒上节目。
到时候, 她可以和许倚寒合作跳舞，还能和许倚寒对抗比赛。
对于一位擅长舞蹈的天才来说, 是极大的诱惑。
查布让和爷爷正在讨论舞蹈节目。
另一边, 许倚寒和YG-girl众人闲聊完毕, 重新回到舞台, 把《踏月飞天》再次彩排了一遍。
这回，台下多了个领导观看。
因为现场的表演效果太好, 第一次彩排刚结束，导演组成员就迫不及待地叫了领导过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选定这支舞了，”她站在领导身边, 满脸震撼地望着许倚寒高空旋转的画面，“实在是太好看了, 比起查布让的舞蹈, 更加仙气飘飘，十分唯美。”
工作人员恨不得现场拍板, 立刻把《踏月飞天》放到电视台上, 让所有观众都看到这支舞蹈。
可领导沉吟了许久, 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还是让查布让上电视吧。”领导伸手揉揉眉心, “查布让更稳一些。”
“啊？”工作人员时刻观察着领导的表情, 发现他明显很喜欢《踏月飞天》, 看到许倚寒高难度动作时, 也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为什么喜欢, 却不选择它？
面对工作人员的质疑，领导没回答：“你去告诉查布让，让她来。”
怀着满心疑窦，工作人员找到查布让，将领导的决定告诉她。
查布让挂断电话，气势汹汹地走向领导。
站在领导面前，查布让开口就是：“为什么不选她？”
她伸手指向刚结束表演的许倚寒。
查布让上过央视多次，和领导们都熟悉。
迎着查布让不满又不解的眼神，领导叹了口气。
“她的编舞很好，舞蹈的水平也不错。”领导尽量小心地解释情况，“可是，这支舞的难度太大了，万一在直播时出现了意外，会引起很大的舆论压力。”
领导又看向许倚寒：“你看她身上，没有吊威亚，也没有安全保护措施……而且是第一次上央视。”
查布让恍然大悟：“你质疑她的实力，是吗？”
领导干咳两声。
他虽然说得委婉，但话中含义，的确如此。
查布让的舞蹈，比较稳定安全，查布让上过很多次央视，心态稳定。
选择她，更合适。
“而且，你的这支舞，比起她并不差。”领导不忘夸查布让几句，“你是从小学习舞蹈的天才，而她不过是选秀出来的明星。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领导这段话，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在领导眼中，查布让才十七岁，的确是个小孩。
但查布让面色严肃。
“我觉得她的舞蹈比我更好看，而且她的水平比我更高。”查布让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我很想上央视节目，但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手，而不是因为对手被轻视，才选择我。”
领导没想到，查布让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
他和查布让关系不错。
便再次询问：“你的意思是，想把上直播的权利，让给许倚寒？”
“是的。”查布让抬起头，期待地望着领导，“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领导犹豫片刻，“我没有选择她，主要是害怕正式表演时出现意外。”
感觉到领导话里的疑虑。
查布让眼神一亮，连忙拍着胸脯替许倚寒保证。
“《踏月飞天》的领舞，舞蹈功底比我更强！我看了两遍，发现她的领舞动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相信她，能够跳出非常完美的效果！”
其实领导心底，也对《踏月飞天》带着喜爱。
他暗暗揣测，觉得《踏月飞天》在央视播出后，肯定会获得很多关注，说不定还能被放到视频网站，拥有极高的播放量。
因此，在反复和查布让确认，得知许倚寒看着年纪轻轻，实际上是个比查布让还强的天才后。
便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那就让《踏月飞天》入选吧。”
听到领导的决定，查布让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小跑到许倚寒面前。
“你可以上电视台了！”查布让站定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消息，“一定要好好表现！”
查布让又伸手拍着胸脯，邀功道：“原本他们怕你正式表演时出现失误，不想让你上。”
“可我和他保证，说你水平很强，表演一定会很成功。”
查布让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许倚寒。
“你一定要把最完美的舞蹈，呈现给观众。”
查布让的一番话，让原本对她隐有敌意的YG-girl们，软化了态度。
其实，查布让人还挺好的。
面对查布让的期待，许倚寒浅浅地笑了下。
她点头：“不会辜负你的。”
许倚寒的双眼，乍一看起来，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但当她专注地望着你时，千般深情，万种缱绻，都融化在她眼中。
性格大方的查布让，被许倚寒盯着，都不自在地晃了下脑袋。
“那个……”她拘谨地扣了下掌心，说出下一个邀请，“我爷爷正在筹办一档舞蹈综艺，叫《一代舞师》。”
“是和央视联合举办的，非常厉害！”
查布让的紧张地上前一步，放大音量。
“我想邀请你参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一代舞师》？
这档节目，许倚寒有印象。
印象不是很深刻。
因为大众对舞蹈的关注度，总是没有唱歌高。
许倚寒上辈子也是如此。
但就连不爱看舞蹈综艺的她，都能记得《一代舞师》的名字。
说明这档节目，很火红。
心思百转，许倚寒露出个礼貌的笑容：“能否参加节目，要看我到时候有没有空暇。”
“如果有空，肯定会参加的。”
略显敷衍的回答，却让查布让兴奋地跳了起来。
“好的！我期待你和我一起合作编舞！”
说完，她兴高采烈地跑远。
望着查布让远去的身影，许倚寒无奈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YG-girl众人住在央视彩排场馆附近。
每天从早到晚待在彩排区。
一遍遍地跳《踏月飞天》，被无数人反复挑毛病。
明明只过去了几天，对于她们来说，却仿佛度过了好几年。
“我的天啊，好累。”
“我的腿都抬不起来了……能上央视，果然要求很高，我公演都没这么累。”
“不过往好了想，我们做得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对对对，”有人附和，试图鼓舞大家的士气，“而且今晚就要播出土豆卫视的中秋晚会了。”
“我们奢侈一把，点几份水果捞，看中秋晚会。”
最终，她们选择去许倚寒的酒店房间。
许倚寒是YG-girl的队长，她本身又比较有钱。
不会亏待自己的许倚寒，订了一间有大客厅的酒店房间。
沙发上能挤下七八个人。
剩下的人抱着单人沙发，或者躺在摇椅上。
一起投屏看土豆卫视的晚会。
用牙签扎起一块西瓜，姚可囫囵吃下去：“明天是不是不用彩排了？晚上直接表演？”
“是吧，”旁边的成员点头，“可以睡个懒觉了。”
“一想到明晚就要表演，我好紧张，紧张得晚会都看不下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心底的不安。
许倚寒换了身睡衣，困倦地躺在床上，靠着抱枕，眯眼看节目。
旁边，冯可心正在低头刷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微博群的界面。
有个YG-girl成员扫过，随意瞥了一眼，没多在意。
以为冯可心是在看自己的微博粉丝群。
可是，她如果多看两眼。
就会发现，冯可心所在的微博群，头像赫然是许倚寒总决赛的大头视频截图。
“寒寒什么时候出来啊，好紧张。”
“看，这是节目表，大概九点，许倚寒就出来了。”
“？我的天，前后都是实力派歌手，她被夹在中间啊。”
群里，许倚寒的粉丝们，热切地聊着天。
有几个粉丝，担心地吐露情绪：“虽然我很信任寒寒，知道她很有实力。可是看到她被夹在好几个实力派歌手里，还是很担心她变成炮灰。”
“许倚寒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和一群三四十岁的前辈比唱功啊。”
“算了，习惯就好，我们粉丝多，流量大，肯定是要被利用的。”
还有几个许倚寒粉丝，担忧地截图论坛的发言。
很多论坛，都在热闹地聊着各家电视台的中秋晚会。
大部分网友推荐的，都是土豆卫视。
“我决定了，八点半到九点半，我就一直看土豆卫视了。都是我喜欢的歌手。”
“我也是……等等，许倚寒是什么鬼？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
“我之前在热搜看过，是个选秀出来的爱豆，为什么插到这群人里啊。”
“感觉好好的□□点档，被许倚寒毁了……要是没有她，就完美了。”
虽然许倚寒的《恋爱百分百》，在兔牙音乐，获得了不菲的成绩。
但仍未能洗刷许倚寒“选秀出道”“唱跳爱豆”的标签。
而“选秀爱豆”自带的标签，就是“粉丝多”“没实力”。
即便偶有几个网友，帮许倚寒解释。
但大部分人，对许倚寒的评价，仍是负面的。
看到许倚寒的微博粉丝群里，逐渐蔓延着悲观情绪。
冯可心抿唇，点开对话框，打字安慰大家。
“别担心，土豆卫视这么安排和剪辑，说不定是想借此提高许倚寒的咖位，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实力。”
“我是很相信许倚寒的，而且她的唱功也不差啊。”
冯可心用的，是个小号。
昵称是一串数字，头像是一只招财猫。
平时转发的，都是YG-girl团员的相关微博，和部分生活博。
而她关注最多的，就是和许倚寒有关的内容。
被认定为“团偏1”。
1，指代的，是以第一名出道的许倚寒。
微博群里，粉丝很多。
有人悲观，自然也有人自信乐观。
见冯可心出面带动情绪，她们便跟着宽慰鼓舞大家。
“怀疑许倚寒唱功的路人，几个小时后，就会被狠狠打脸。”
群内的情绪趋向稳定。
冯可心笑了下，收起手机，深藏功与名。
许倚寒的房间里，众人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或者沙发上。
看土豆卫视的节目。
津津有味地看了很久，终于到YG-girl出场。
大家兴奋地盯着投屏，观看自己的晚会首秀。
“表现还不错。”
“跳得比我想象的齐。”
“哇，我觉得这条裙子不太好看，没想到一上镜，很显瘦啊。”
大家笑闹着互相打趣，一会儿说某人的动作非常嘚瑟，一会儿感慨某位成员的双马尾甩到身边人的脸上了。
就在她们挤成一团，一起抬头看投屏时。
屏幕里，许倚寒的怼脸特写，骤然投射到她们的视网膜上。
美颜暴击。
“芜！”
“好漂亮啊，爱上大美女了！”
“倚寒真的太好看了，连我都心动~”
因为跳的是《元气少女101》的主题曲和出道曲，曲风都比较欢快活泼。
所以，许倚寒穿着一件火辣小性感的衣服，跳起舞来，带点儿勾魂夺魄的美。
很多放着土豆卫视的唱跳，低头玩手机的观众，随意一抬头，就被许倚寒的长腿晃得眼前一花。
不少观众，感慨地在#土豆卫视中秋晚会#的话题下，发微博。
“正在表演的女团C位是谁啊，太好看了。”
“穿着暗红色短裙的姐姐叫什么？我爱上她了！”
“本以为选秀节目出来的组合，实力都很差。看了正在表演的这个女团，觉得还可以啊。”
不少路人对YG-girl产生了好感，点击了关注。
但大部分路人，还没打开土豆卫视。
他们看土豆卫视的晚会，为的是听歌手唱歌。
而不是看爱豆跳舞。
又过了一个小时，土豆卫视的收视率，迎来直线上涨。
娱乐论坛里，有关“土豆卫视晚会”的帖子，也越来越多。
大家聊着歌手、歌手唱的歌、土豆卫视的设备，乃至歌手唱歌时的小小瑕疵。
“是真唱，我听到天后的破音了。”
“天后年纪大了，嗓子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要是年轻十岁，绝对不可能破音。”
“挺好的，我宁愿听歌手破音，也不想听对嘴假唱。”
接下来的歌手，有的唱得非常好。
有的略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还有一个歌手，唱到一半，竟然忘词了。
只能尬笑着和观众互动，哼唱了很久，才终于想起下一段歌词，连忙继续演唱。
不少帖子都在调侃。
“他唱得太好了，我刚要怀疑他假唱，就忘词了。笑死。”
“‘让你们说我假唱？我来证明我是真唱！’”
“土豆卫视是真能处，该真唱的时候，真让歌手真唱。”
在观众们的夸赞声中，主持人开始报下一首歌。
“《恋爱百分百》！”
酒店房间里，听到歌名，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一股脑地清醒过来。
都认真地盯着投屏。
和她们的专注截然不同的，是大部分观众的表现。
她们扫了眼歌手名字，发现根本不认识。
想调到别的台。
但又怕错过下一位歌手的演唱。
就干脆放着背景音，和人聊天或者玩手机。
论坛里，幸灾乐祸的缺德路人们，则发了个帖子，在帖子里赌博。
“我觉得是假唱。”
“土豆卫视不可能让歌手假唱的，我怀疑会反复破音。”
“我也觉得会一直跑调破音。土豆卫视肯定是看我们一直认真听歌，怕我们听腻，想给我们整点好玩的。”
“来下赌注，许倚寒会跑调多少次？我觉得至少五次。”
“五次太少了，我押五十次！”
在一片会让许倚寒粉丝心梗的嘲讽中。
电视屏幕中，许倚寒穿着白裙子，一步步优雅地从台后走出来。
“哇，她是真好看。为了她的美貌，我决定少说她两句。”
“要是唱功能和长相一样漂亮，我就当她的粉丝。”
“一群见色忘义的东西……老婆，我立刻静音欣赏你的美！”
很多观众，都被许倚寒纯净的美丽所俘获。
可他们仍在调侃着许倚寒，觉得她的唱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个“花瓶美人”。
前奏结束，许倚寒举起话筒。
第一句话传出。
观众就不淡定了。
“卧槽，怎么这么好听？”
“是假唱吧？”
“土豆卫视对她真好啊，不仅假唱，还专门做了舞台特效。”
原本低头玩手机，把表演当背景音的观众，都惊讶地抬起头。
发现原本被她们当成炮灰的女爱豆，正在台上安静地唱歌。
声音甜美温柔。
让人心动。
《恋爱百分百》的高潮部分，许倚寒完全没有降低难度，手握着话筒，把高潮完整且完美地唱了出来。
摄像头拉进，拍到许倚寒用力握紧的双拳，和不停颤抖的喉咙。
一曲表演完毕，很多观众，仍沉浸在《恋爱百分百》的美好中，久久走不出来。
而论坛里的观众，开始吵起来。
因为她们不知道，许倚寒是真唱还是假唱。
持两种态度的人，最开始，只在一个帖子里争论。
后来话题逐渐发散，参与的人越来越多。
主页便迅速被“许倚寒”“真唱”“假唱”三个关键词占领。
说许倚寒真唱的，拿出许倚寒肢体动作的特写，表示许倚寒并非对口型，她的身体肌肉都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