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x7也售卖过电子专辑。
范德伦当然知道, 左上角的一排编号，是什么意思。
可是……
他盯着一串“9”看了半天。
不知道应该震惊于“YG-girl的专辑，已经卖出了快一亿张”；
还是震惊于“我随手一买，就买到了无比难得的99999999”。
他心情复杂地退出兔牙音乐。
打开微博。
微博里, YG-girl的粉丝兴奋地上蹿下跳。
“啊啊啊啊才开售一个小时, 我们的销售额就达到12亿了, 是吗？”
“我买到了99999998，好运传给大家！”
“我买的时候, 已经是九位数了，八个九和一亿都在谁手里？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看到有人召唤八个九的编号。
范德伦有点手痒, 很想po出自己的专辑截图, 让YG-girl粉丝们羡慕下。
可他身为nx7的团队经纪人。
买对家团的专辑, 是不是不太好？
看了会儿微博, 范德伦打开私信和新增评论。
果不其然，都是nx7粉丝对他的唾骂。
“真的没见过你这种恶心人, 明知道YG-girl的粉丝多，我们打不过, 还非要买个热搜上去。”
“YG-girl直接把兔牙音乐的服务器搞崩溃了, 服务器一修复好, 直接卖出去十二亿。”
“这还只是第一小时，后续翻个倍，肯定没问题吧？”
“我去看了两眼, YG-girl的粉丝一个个特别高兴, 摩拳擦掌想踩我们一脚。”
“我们粉丝爱nx7, 所以安静如鸡。”
“你倒好, 直接把nx7挂在热搜上, 当小丑。”
这位粉丝越骂越生气。
“算了……不和你说话了, 我去洗广场了。”
“打不过人家，就只能滑轨……nx7的哥哥弟弟被骂，都是你做的好事哈。”
“滑轨？”范德伦盯着这两个字，沉吟了两秒。
他又忍不住点开兔牙音乐，看了眼尊贵无比的八个九编号。
心思一动，范德伦截图了编号，又发了条微博。
“作为前辈团的经纪人，看到后辈团出了新专辑，友情支持了一张。”
“没想到抽出了个不错的号码。”
微博发完，很快出现在所有粉丝的首页。
看到截图上的一群美少女合照。
nx7粉丝难以置信地点开评论区：“你居然还给对家团花了钱？”
“我们nx7出专辑的时候，都不见你发微博宣传……你难道是兔牙娱乐安插进来的卧底？”
“笑死，真的，你去YG-girl任职吧，看起来你明显和YG-girl有缘，买张专辑都是绝顶吉利的好号。”
除了nx7的粉丝。
还有些YG-girl粉丝，不知从什么途径，摸到了范德伦的微博。
顶着“霜太太”昵称的网友，开口就是财大气粗的一句“十万卖吗？”
全“9”的八位数专辑编号，十分珍贵。
很有可能，只有这一张。
因此，霜太太毫不犹豫地给出价位：“要是十万不行，可以商量。”
她的评论下面，都是被吓到的nx7粉丝。
“开玩笑的吧富婆？”
“我看了眼，好像是真的富婆，集资都几十万几十万地砸……”
“不过你是许倚寒唯粉，收团专辑干嘛啊。”
最后一条询问，被霜太太抽中，回复。
“因为这是她的第一张专辑，我要留念。”
仰望着随手扔出几十万的富婆。
nx7粉丝们，私底下感慨：“许倚寒好吸富婆啊。”
“她的粉丝都好有钱，我去看了眼出道夜的微博前排，全都是富婆……”
“据说富婆还给许倚寒买过热搜。”
大家讨论着，把话题歪到了许倚寒身上。
“许倚寒的粉丝真的好多，我说的不是网上，你们懂的。现实里，我身边有五六个她的粉丝。”
“是，而且最神奇的，男女老少都有……我有个从来不追星的室友，都喜欢上许倚寒了。”
“你那不算什么，我认识个家庭主妇阿姨，从来不看娱乐圈的东西，每天都在做饭的那种。前两天竟然也在朋友圈发许倚寒了！”
很多话题，在nx7的粉丝群里，平时不方便说。
现在趁着大家聊到许倚寒，不少人都主动将心底的感慨讲出来。
“而且她的资源也特别好，一个人的资源，能顶得上我们全团。”
“她还上央视了……她跳舞的视频，B站破了千万播放量。”
“我认识的很多舞蹈老师，最近都在打广告，可以教许倚寒的舞蹈《踏月飞天》。”
“有实力、有才华的人，就是做什么都容易。”
nx7的粉丝，大部分都将YG-girl看做“对家团”。
然而，首张专辑的销量一出，她们就彻底偃旗息鼓，失去了叫嚣的欲望。
nx7根本不配当YG-girl的对家团。
一旦没了敌意，nx7的粉丝们，再看YG-girl的成员，也觉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甚至，不少慕强粉，偷偷脱粉nx7，去喜欢YG-girl的成员。
群聊里，有人提醒：“有YG-girl粉丝上了我们团的广场。”
“在嘲笑我们首专销量差。”
“哦。”群内成员的态度十分平淡，甚至有些消极，“我们首专销量的确差……躺平任嘲吧。”
“热搜是范德伦买的，被反噬了，是他的福气。”
“骂不过YG-girl的粉丝，我们不如去骂范德伦吧。”
nx7粉丝自我加油打气一番后，再次冲刺范德伦的私信和评论区。
而范德伦，没空理会网上的风波。
他正在被上司责问。
上司问范德伦，为什么要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买“nx7首专”的热搜。
反倒被嘲笑。
范德伦举着电话，嘴里发苦。
他怎么能想得到，YG-girl的粉丝那么多，那么有钱！
不过范德伦能当上YG-girl的经纪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少，哄领导开心，给领导画大饼，他做得很熟练。
范德伦诚挚道歉后，又将买到的八个九编号专辑，展示给领导看。
“你买别人家的团专辑，就算出了二十个九，又有什么用？”领导不解。
范德伦轻咳两声，转动着眼珠，出主题：“我们可以买个热搜，说nx7经纪人运气好，抽中了YG-girl的绝顶号专辑。”
“再宣传下nx7成员的好运气，或者霉运。”
“这样，显得我们友好乐观又幽默。”范德伦反问，“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领导觉得不错。
于是，半小时后，刚发泄完愤怒，打算下线装死的nx7粉丝们。
发现范德伦上热搜了。
“？？？”
“我们怎么又上热搜了？”
“注意用词，不是‘我们’，是‘我们的经纪人’。”
#nx7经纪人购买YG-girl新专辑#
看到这条热搜，很多YG-girl的粉丝，都好奇地点开，想看看内容。
发现nx7经纪人买了自家的专辑。
便更加肆意地嘲笑。
“nx7的专辑质量不行啊，连你们的经纪人都看不上，要买我们的。”
“你们的经纪人和我们团很有缘，不如都来做我们团妹妹们的舔狗吧。”
“我收集了好几张截图，几个小时前，nx7的不少粉丝还说着，我们的首专销量肯定奇差无比呢……”
闹剧一直到第二天，才逐渐停止。
YG-girl的首张专辑二十四小时销量，出结果了。
卖了三亿张专辑，总收入约为四十亿元。
四十亿……很多中大型公司，一年的营收，都不一定有四十亿。
兔牙娱乐去年处于疯狂上升期，开了无数个项目，挣了近几年最多的钱。
年收入，也仅有十个亿。
当兔牙娱乐，和YG-girl官博，发出销量海报，庆祝二十四小时销量时。
就连YG-girl的粉丝们，都震惊了。
“我是看错了嘛？谁帮我数数，多少亿？”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运气好的小糊团，没想到我们实际上人气这么高……”
“我真的要骄傲了！”
而nx7粉丝，一部分老实地装死，打算等余波过去，再出来搞事。
另一部分，则在流着口水看了很久YG-girl粉丝的嚣张行径后。
利落地关注了YG-girl成员。
兔牙娱乐公布的销量计算海报。
对网友来说，仅是多了一份谈资。
在业内，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二十四小时狂揽四十亿！新兴女团YG-girl，究竟有什么魔力！”
“兔牙娱乐制造出了一个这么吸金的女团，真是命好！”
“我们集团的商品，最近没找到合适的代言人，我觉得，YG-girl就不错。”
无数代言邀请，雪花般飞向团队经纪人的邮箱。
还有一部分代言商，付不起团队代言的价钱，或者觉得没必要让整个团队代言。
便联系了各个成员的经纪人和公司。
其中，石红是被联系最多的。
她的邮件时刻增加，看了一封，又多了好几封。
微信消息，也在不停地跳着。
有她好友的人，主动询问许倚寒的代言报价，和近期工作安排。
没有好友的，就疯狂地点击申请，想添加她的好友。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石红才意识到，她竟然连室内的灯都没打开。
怪不得眼睛这么疼。
刷新了下邮箱，发现又多了十几封邮件。
“唉。”石红抬起头，长叹一口气，“完了，邮件看不完了。”
“姐，我们先歇会儿吧。”石红的助理，满脸困倦地抻了个懒腰，“休整好，再继续工作。”
石红扭扭酸痛的臂膀，觉得助理说得对。
便打开外卖软件，叫了几份晚饭，又多点了两份水果捞，加上几杯奶茶。
助理吸着奶茶，单手继续看邮件。
“红姐，”她提醒石红，“有个品牌联系我们，想要和老板合作代言。”
“什么品牌？”石红吃了块西瓜，询问助理。
助理凝神看了屏幕两眼：“亲亲薯片，我经常吃的。”
“你先做个标记。”石红吩咐。
许倚寒手里的资源不少，但代言数量并不多。
主要是因为，石红评估了许倚寒的后续发展潜力，觉得代言的等级和待遇，还能往上提一级。
那必然要留出各领域代言的空位，免得出现更优秀的竞品，无法代言。
而YG-girl新专辑的发售，让无数人意识到许倚寒粉丝的购买力。
代言商对她的重视度，拔高一截。
石红意料中的部分代言，发来邀请。
可是，石红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高奢品牌的代言。
“估计他们更看重的是咖位。”石红想着，叹了口气，从标记的几个代言中，选择了两个不同领域的代言，加好友商讨具体细节。
“赛时的代言也续约了。”石红熟练地新建Excel，拉了个统计表格，“现在许倚寒的个人代言只有四个，团队代言倒是有七八个。”
“个代才四个？”助理听到石红喃喃自语般的总结，诧异地叫出声，“怎么会这么少？”
她随手点开豆瓣APP，熟练地进入“YG-girl”官方小组。
挂在小组最热门位置的帖子。
是《拉表|团内个代数量》。
表格上，从第一名到第十名，所有代言都清清楚楚地列出来。
最后一行，还有个总结。
许倚寒只有两个代言，其他九人，就算代言数量最少的，也有六个代言。
“元1资源不少，但没人找她代言啊。”
“这样的粉圈才是最好的，粉丝不用被割韭菜，自担天天上综艺，有物料看。”
“我记得元1的代言销量很不错啊，怎么会没人找？”
“说不定是眼光高，看不上普通代言。”
帖子里，大家热烈地聊着许倚寒的代言数量问题。
还有人嘲讽地表示“承认元1没有高奢气质，是很难的事情吗？楼里的几位粉丝嘴硬的样子，真好笑。”
“元1？”石红仔细看完前排评论，对粉丝们使用的代号产生疑惑，“什么意思？”
助理连忙解释：“因为我们团是从《元气少女101》出道的，后续还经常宣传‘元气女孩’，所以花名就叫元。”
“出道位第一名，就是元1，冯可心第二名，就是元2……”
“哦……”石红懂了。
她退出这个帖子，刷了下官组的首页。
一条语气不善的帖子，精准地跳到石红面前。
《理讨，元1的团队是不是眼高手低，看不上不好的代言，高奢又蹭不上，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注意到石红一直看这条帖子。
助理一惊，连忙伸手，想把标题遮住。
但石红没生气，只面色淡定地把手机还给助理。
“等许倚寒有了咖位，自然会有数不清的高奢找她。”
石红翻开电子日历，看接下来的工作内容：“这一天，不会太远。”
·
最近，许倚寒除了《天然好声音》，没有别的工作内容。
本来是需要拍摄宋大师的电影。
但现在也没必要了。
清闲下来的时间里，许倚寒抽空把S大的本专业课程，学了一部分。
剩下的时间里，开始筹备新专辑。
想要在歌坛站稳脚跟，只有一首月榜冠军单曲是不行的。
需要一系列的优秀歌曲，和一张成绩亮眼的专辑。
而新专辑的作词重任，还是交给了顾清阳。
时间飞逝而过。
很快，《天然好声音》第二期，开始拍摄。
第二期的内容，是选手的个人翻唱表演。
相较于第一期，略显平淡。
不过还有一点不同。
是导师和嘉宾，能够穿插着坐在一起，更好地进行交流。
张弘方，很自然地坐到了许倚寒身边。
顾清阳则和另外一位女导师，并排坐在后面。
“我上周和你提过，想请你参加我的演唱会，做演唱会嘉宾。”张弘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那天我没有工作，”许倚寒自然地回答，“会去的……张老师记得提前通知我地址和彩排时间，我好买票出发。”
得到许倚寒的同意，张弘方满意地笑了。
他心情很好地坐稳，侧头看许倚寒面前的平板电脑。
发现上面是一排排的曲谱。
“你在写歌？”他看了两眼，记忆中没翻找到同样的曲调，便主动问，“新专辑？”
“嗯。”
许倚寒编曲到一半，就要出门，来《天然好声音》拍摄现场。
临行前，她紧急将编曲内容传到平板电脑里。
打算趁着还没开始录制节目，工作一会儿。
不过张弘方到来后，她便退出了软件。
张弘方原本想让许倚寒帮忙改编专辑歌曲。
但看到许倚寒正在忙着自己的专辑，请求的话，没能说出口。
犹豫了会儿，他试探着开口：“我专辑里的一首歌，作词很好，但编曲一般，没有获得预料中的成绩。”
“我觉得它挺可惜的，就想请你帮忙，点石成金，让这首歌重新焕发光彩。”
“可以吗？”
张弘方的主动请求，许倚寒没拒绝。
她也想看看，张弘方觉得“作词很好”的歌曲，作词究竟能有多好。
张弘方大喜，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发给许倚寒。
大概将整首歌听了一遍，又看完歌词。
许倚寒微微合拢双眼，思索着歌词里掺杂的意境。
同时构思着应该被体现出来的曲风。
有了想法，一切就好办了。
从张弘方的角度看。
许倚寒听完这首歌，便松开手，把平板平放在桌面上。
然后向后靠去，贴着椅背，双手抱胸思考。
他正好能看到许倚寒的侧脸，白皙的皮肤上，隐约浮着一层珠光般的色泽。
眼尾微微上翘，有种自带的娇媚感。
而许倚寒低垂着脑袋，纤长的睫毛耷拉着，头顶的灯光向下投射，在她脸上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张弘方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慨叹。
“思考中的女人，真的非常有魅力”。
沉思了会儿，许倚寒将脑袋仰起，黑葡萄般的瞳孔中，倒映出灯光的虚影。
“我想到了。”
就在张弘方静静欣赏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