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倚寒接住顾清阳递来的面包。
离开房间, 直奔刘承导演的房间。
她到时，房间里密密麻麻地站了六七个人。
看到她，赵鑫鑫连忙捏着剧本, 小跑过来。
靠着许倚寒的肩膀，抱怨道：“今天我拍了一下午的戏, 累死了, 还没来得及吃饭。”
说着，她低头，注意到许倚寒手里的一袋小面包。
“咦？”赵鑫鑫眼睛一亮, “倚寒，你居然带了面包过来？我记得这款面包很贵的, 而且不好买, 只有B市的门店里才卖！”
“我拍戏的时候, 都会买两包这家店的粗粮面包带着，不仅解饿还不长胖……”赵鑫鑫叹了口气, “可惜这家店的面包，保质期特别短。”
见赵鑫鑫望着粗粮面包的渴望眼神。
许倚寒笑了下, 伸手撕开面包的包装袋, 掰了一半面包给赵鑫鑫。
二人躲在角落里, 把一小袋粗粮面包分食完。
拍拍手上的面包碎屑。
站到刘承导演面前，开始听导演讲戏。
明天的戏, 很重要。
女配和男主正式决裂，男主和女主重新组队，发誓要一起斩妖除魔，让女配不能再为祸人间。
许倚寒在明天的戏份里, 要经历非常大的形象转变。
虽然数天前就开始铺垫, 但真要揭穿一切, 刘承也有点紧张。
他不停地叮嘱，让许倚寒注意表情细节，和动作变化。
感觉到刘承的凝重，许倚寒认真地点头：“我明白。”
“刘导演，你别再重复了，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能背下来了。”赵鑫鑫见气氛有些过于严肃，便笑着在旁边打趣，“你相信许倚寒的实力，她肯定能把你要的效果都展示出来的。”
被赵鑫鑫提醒，刘承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
他深吸一口气，揉揉脸颊，让僵硬的五官和缓下来。
“是我的问题。”刘承对着许倚寒无奈地摇头，“明天是重头戏，我想太多了。”
“你的实力，是足够的，只要照常发挥，就可以了。”刘承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笑着看向许倚寒：“你之前出演的《天人派3》，入围了金鸡奖。你扮演的角色，也入围了‘最佳女配’。”
“哇！”
“倚寒是第一次拍戏吧，就能入围金鸡女配？”
“就按照她的演技，我觉得直接得奖，都不为过！”
剧组的众多演员，和许倚寒相处一段时间，关系还不错。
此时，听到刘承导演说的好消息。
都不停地夸赞。
面对大家的赞美，许倚寒谦虚道：“作为新人，能入围金鸡奖就很好了……不奢求别的。”
聊完许倚寒金鸡奖的事情，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刘承看到众位演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样子。
也不再强留他们。
大手一挥：“去吃饭吧，吃完早点睡，明天拍重头戏。”
得了刘承的这句话，大家一窝蜂地下楼，往酒店的餐厅奔去。
许倚寒落后大家几步，想着叫顾清阳一起出来吃饭。
但她还没来得及给顾清阳打电话，赵鑫鑫就凑了过来，轻轻扯她的衣服。
“倚寒，我今天吃瓜，看到个消息。”赵鑫鑫挤眉弄眼地示意，“之前找你茬的宋小霜，和你入围了同样的奖项。”
“嗯，”听到赵鑫鑫的话，许倚寒面色淡定，轻轻地挑了下眉，“我知道。”
“而且，最有意思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鑫鑫打量了下许倚寒的表情，发现她对于自己谈论此事并不厌烦，便兴致勃勃地继续讲下去。
“我喜欢到处吃瓜看笑话，就看到宋小霜的粉丝，和你的粉丝打赌。”
“宋小霜的那个粉丝真的老奸巨猾啊，”赵鑫鑫琢磨了下，选择了个合适的词语，“用各种激将法，非要让你的粉丝和她对赌。”
“赌注就是看谁能获得金鸡奖最佳女配，谁赢了，对方就要发微博，夸赞赢家。”
许倚寒低下头，给顾清阳发消息，叫他一起吃饭。
发完消息，许倚寒应声：“不涉及到金钱的打赌，也无可厚非。”
“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赵鑫鑫连忙摇头。
“我想说的，是后面的内容。”她竖起一根手指，感慨道，“金鸡奖最佳女配，有可能宋小霜获得，有可能你获得。但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你们两个都拿不到。你说是吧？”
“是。”
“所以，宋小霜的那个粉丝就说，如果你们两个都没拿到金鸡奖最佳女配，就算是宋小霜赢了，因为宋小霜是前辈，你必须要尊重前辈！”
说到这里，赵鑫鑫猛地一拍大腿。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
“而且你的粉丝也单纯，居然真的愿意和她对赌。”
“粉丝那么多，有聪明伶俐的，当然也有傻乎乎的。”许倚寒无奈地笑了下，并不在意，“就是件小事。”
赵鑫鑫点头同意。
她之所以和许倚寒分享，也只是基于“看到有趣的事情，和朋友说一说”的想法。
最后，赵鑫鑫不忘强调：“倚寒，我之前和我家里人看了《天人派3》，我们一致觉得你的表现特别特别好。”
“然后前段时间，我凑热闹，去把宋小霜入围最佳女配的电影也看了。”
“怎么说呢？”赵鑫鑫思索了下，“她在大屏幕上的演技，和你的……天壤之别。”
“所谓的‘最佳女配’，我都怀疑是金鸡奖的官方想要拉人凑数，所以给了宋小霜。”赵鑫鑫不住贬低宋小霜，“在电影里，她的演技和人设都被女主吊打。”
“其实我觉得，你获得‘最佳女配’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听到赵鑫鑫的自信话语，许倚寒摇摇头：“我的第一部电影，怎么可能拿到最佳女配？”
“也是。”赵鑫鑫叹了口气，伸手撑着下巴，“金鸡奖怎么就没有个‘最佳新人’的奖项？如果有的话，肯定是你的。”
金鸡奖几年前还有“最佳新人”的奖项设置。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取消了。
节目组的说法是，取消了“新人”和“老人”之间的屏障，去除了隐形的“潜规则”。
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只要实力足够，就能获得相应的奖项。
不会出现“让新演员先历练两年，再拿奖”的情况。
可实际上，看这几年的奖项获得情况，还是老演员斩获大部分奖项。
新人多是入围陪跑。
赵鑫鑫叹息完，发现许倚寒要叫朋友吃饭。
便一个人找了张空桌子，随便买了些东西垫肚子。
同时兴奋地点开微博，熟练地切换小号。
她的微博关注里，赫然有个头像是宋小霜美照的用户。
此刻，这位名叫“小霜521”的微博用户，处于在线状态。
她不仅在线，还正在激烈地和许倚寒的粉丝对赌。
“哇。”热爱看热闹的赵鑫鑫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吸了口冰水，翻看起这位微博网友的首页内容。
几个小时里，她和许倚寒的粉丝大战n场。
诱惑着无数许倚寒粉丝，冲动之下许下承诺，说“如果宋小霜拿到最佳女配，就转粉宋小霜/给宋小霜打钱”。
“感觉比起之前，态度更加坚定了。”赵鑫鑫仔细翻看“小霜521”的过往发言，察觉出了变化，“连‘如果大家都拿不到奖’的话都不说了……难道她笃定，宋小霜肯定能拿到奖？”
赵鑫鑫的猜测没错。
宋小霜下午联系了金鸡奖的工作人员。
得知了个好消息。
今年，金鸡奖会更加侧重对新人的鼓励和培养，大部分奖项会给颁发给没拿过奖的新人。
工作人员分享完好消息，还不忘暗示一句：“比如霜姐你。”
“对啊，‘没拿过奖的新人’不就是我吗？”
宋小霜看到工作人员的话，立刻打起精神。
她兴奋地想了会儿，如果她拿到“最佳女配”，要如何致辞。
后续会有多少资源求着她接。
许倚寒的粉丝看到她拿了最佳女配，表情又该如何扭曲……
“我正好去诈诈她们！”宋小霜兴奋地一跃而起，在平板上登录微博小号，和许倚寒的粉丝大战三百回合。
打架时，她不忘趁着许倚寒粉丝愤怒，提出赌约。
不少许倚寒粉丝一咬牙，同意了她的要求。
“现在得意，将来有你们后悔的。”宋小霜哼笑着，美滋滋地寻觅下一个目标。
宋小霜在网络上和许倚寒粉丝奋战时。
许倚寒和顾清阳一起，带着半成品主题曲，找到刘承。
得知他们前来的目的，刘承很惊讶：“这么快就把主题曲做好了？”
“我们的剧还没拍完呢。”
他脸上挂着笑，心里有点打鼓。
以前他拍剧，都会联系外包公司，让他们帮忙制作主题曲。
那些外包公司，一般等电视剧拍完，才会把最基础的初稿给出来。
待到电视剧的后期做得差不多，主题曲才能隐约有个骨架。
等到电视剧审核前，外包公司才会把主题曲的完整版发给他。
虽然知道外包公司肯定会拖延工期。
但看到许倚寒和顾清阳的速度这么快，刘承还是有些不安。
他让许倚寒把U盘插进他的电脑，将里面的MP3文件导入电脑。
心里则飞快思索着。
如果主题曲的质量一般，他要怎么和许倚寒说？
是硬着头皮用，还是直说，打回去让许倚寒修改，直到自己满意？
可许倚寒是明星，是演员，要是觉得他的态度不好，和他吵起来，怎么办？
刘承一面自我暗示：“许倚寒的性格很好，很靠谱，不会把质量一般的主题曲拿给我看。”
一面心惊胆战地点开MP3文件。
仙气飘飘的前奏，在刘承耳边响起。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眼前浮现出剧本里的情节，宗门的师兄弟们一起乘着飞剑，在天上追逐嬉闹，在山间斩妖除魔……
等到许倚寒的第一句话唱出口。
刘承眼前一花，幻觉中，有一卷长长的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画卷上，是山川湖海，是江湖大义。
又有儿女情仇，小家小国隐含其中。
顾清阳的歌词十分贴合剧情，将“爱”“恨”二字写得颇为透彻。
用寥寥数语，就说清了男主角一生的彷徨惆怅。
直到歌声结束，刘承仍呆愣愣地坐在椅子前，回味着刚才的歌曲。
只觉得歌声“绕梁三日而不绝”。
几秒后，许倚寒轻拍刘承的肩膀，唤回他的神志：“刘导，你觉得第一版主题曲怎么样？”
“好。”刘承心里憋了很多话，都想说出口，但他纠结许久，也只说了一个“好”字。
“我觉得这段，即可以用来做主题曲，在片头片尾播放。”刘承转过身，大脑飞快运转着，“明天的重头戏，男主产生性格蜕变，还能播放这首歌，作为剧情的BGM。”
想到这里，刘承眼睛又是一亮：“拍戏前，我可以先把这首歌放给他听，让他提前入戏，掌握好这段戏的情绪。就可以表现得更好。”
刘承想到这里，举一反三，又觉得这首歌，可以在无数剧情处使用。
许倚寒听着刘承的想法，失笑：“刘导，你别再安排了。再安排下去，整首歌都要循环播放这个BGM了。”
“你听听下一首吧。”许倚寒强行挪动鼠标，点开第二个MP3文件。
如果说第一首，站在男主角度的歌曲，唱的是男主个人的经历。
第二首，唱的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和女配角，在《挽月》中，是男主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她们两个彼此敌视，又彼此欣赏。
女主角的心态，也由此产生过数次变化。
从最开始的“囿于小情”，到后面的“纵览家国”，直至“和男主并肩守护天下”。
整首歌逐渐圆融磅礴起来，听得刘承不禁潸然泪下。
“这首歌，也可以在很多地方使用。”刘承拭去眼角不自觉落下的泪，感慨道，“后天要拍摄的部分，还有之前女主代替宗门出现，斩妖除魔的部分……甚至有一部分内容，女配柳明月也可以使用……”
“行了行了。”看到刘承翻开微信，要让工作人员熬夜加班，许倚寒连忙制止，“刘导，大家都睡觉了，你有什么打算，等明天再做吧。”
“要是你觉得这两首歌没什么问题，那等我和阳哥完整处理好，就发给负责后期的姐？”
“可以可以！”刘承点头如捣蒜，“特别完美！”
和刘承导演聊完工作。
许倚寒和顾清阳各自回房间休息。
睡前，许倚寒和顾清阳闲聊：“阳哥，明天我们要拍整部电视剧最重要的部分，你可以去看看。”
“我可以去看吗？”顾清阳又惊又喜，“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吧？”
“不会的。”许倚寒淡定道。
·
第二天，片场。
许倚寒起床到片场，助理给她送来一袋不怎么好吃但不长胖的面包。
加上一杯消肿的黑咖啡。
喝完，许倚寒去化妆。
平时，剧组的各位演员，都是待在不同化妆间，各自化妆休息的。
可今天刘承对拍摄非常重视，即便在化妆时，也要再次讲一遍戏。
大家便聚到了一起，一面化着妆，一面听刘承的讲解。
讲到口干舌燥，刘承看向男主演：“你领悟到我的意思没？”
男主演尴尬地咳嗽一声：“领悟到了一些。”
说着，他用余光瞥了眼面色淡定的许倚寒，和正在打瞌睡的赵鑫鑫。
《挽月》的三位主要角色中，就他的领悟能力和演技最差。
赵鑫鑫和许倚寒早就弄懂剧本了，甚至还举一反三地和刘承讨论了下延展情绪。
他却只勉强听懂刘承的讲解。
就在男主演垂着头，等待接受刘承恨铁不成钢的怒骂时。
刘承却态度和善地点点头：“你的情绪变化比较复杂，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男主演：“？”
导演突然转性了？
就在他满心不解时，刘承看向男主演：“来，给你个耳机，你听一首歌。”
“听歌？”男主演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导，你让我听歌？”
“对。”刘承耐心解答，“你把这首歌听一遍，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厉害的歌，听完就知道怎么演戏？
男主演满心疑窦。
不过能免去被导演责骂的命运，男主演松了口气，乖乖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周围的演员，也注意到了刘承不同于以往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