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大脑内被灌注了太多信息，带来一阵让人犯呕的恶心感，以及几乎能把脑袋炸掉的痛楚。
拧开水龙头, 洗了把脸, 许倚寒双手扶着洗脸池, 默默地在镜子前站定。
过了会儿，那股让人晕眩的感觉逐渐褪去, 许倚寒才松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
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
她抿了下唇, 强撑着定了五个小时后的闹钟。
旋即沉沉睡去。
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完全不够许倚寒彻底恢复精力。
但足够她缓解大脑的痛楚，尽量清晰地分析新知识。
打开笔记本电脑, 许倚寒新建了个文档, 思忖片刻, 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很快, 有关“虚拟歌姬”的技术事项, 和人员要求，被她一一列在文档上。
将其分成两部分, 发给男女员工，让他们分别负责技术与人员调配的事情。
女员工比较成熟稳重, 负责带人研究技术，深耕“虚拟歌姬”的外观和调音以及ai技术, 争取让“虚拟歌姬”更有竞争力，获得更多人的喜爱。
而男员工性格活泼, 人缘广阔, 他需要做的就是联系合适的技术人员, 维持着和唐氏娱乐的交流合作，争取让一切以最快速度走上正轨。
把这两份文档发出去后，许倚寒犹豫了下，将这两份文档也发给了顾清阳。
“阳哥，你看下。”许倚寒发完文件后，敲打出文字，“这项业务需要做的事。”
顾清阳还没睡觉。
他几乎是在许倚寒把消息发过去的瞬间，就回复了消息：“收到。我会仔细看的。”
另一边，男女员工也分别收到了许倚寒发去的文档要求。
二人表示一定能完美完成任务。
工作已经下发完毕，许倚寒松了口气，躺回到床上。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伴随着大脑轻微的痛楚感，重新睡去。
这次，一觉睡到了明天早上。
清晨六点，许倚寒神清气爽地醒来。
她先是去简单地做了顿早饭，慢悠悠地吃饭。
然后打开视频网站，把最近订阅几档节目的更新内容看了一遍。
随后她穿好衣服，出门去唐氏娱乐。
她去唐氏娱乐，并非是监督唐氏娱乐的工作，而是想探看下男女员工，确定下“虚拟歌姬”的工作进展是否顺利。
她收到的消息是“非常顺利”。
来到唐氏娱乐，许倚寒在二层的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女员工。
女员工正在认真地和几个人聊天。
“这样没问题吧？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和老板打报告，申请场地了。”女员工的声音透过房门，虚虚实实地传到许倚寒耳边。
很快，女员工和这几位技术人员达成了一致。
她松了口气，转身站起来，刚要推开房门。
就隔着玻璃窗和许倚寒对上了视线。
在片刻的怔楞后，女员工露出个喜悦的笑容，急忙把许倚寒迎接进来：“老板！你突然过来，也不给我发条消息，我好准备下给你作报告！”
“现在做也好。”许倚寒摇摇头，坐到女员工身边，“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女员工的双手放在桌下，被紧张地交握住，“而且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技术人员，基本上只要我们能把场地搭建好，他们是愿意过来工作的。”
“而且我们特意联系了几个在B站上小有名气的虚拟歌姬团队，其中两个团队是纯粹因为爱好而聚集在一起的，对未来没有规划，因此在听到我们的邀请后，没有多犹豫，就都同意加入我
们。”女员工说到这里，微微松了口气，“他们有过搭建虚拟歌姬模型的经验，能让我们的工作更快地步入正轨。”
“再加上老板你给我的技术，我们的虚拟歌姬团队，说不定几个月后就能彻底成型。”
女员工在和其他虚拟歌姬团队沟通时，好奇地询问了“虚拟歌姬”的发展前景。
并从那些人的回答中，获得了动力。
她现在野心勃勃，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老板，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个比较合适且宽敞的工作环境。”
“唔。”许倚寒用指节撑着下巴，缓慢地点点头，“需要一座办公楼是吧？”
“不、不用一座办公楼。”女员工没想到许倚寒一开口，就是“一座办公室”，她连忙解释，“一间大点的办公楼就够了，我们的人手也不多。”
“好的。你稍等下。”听完女员工的要求，许倚寒解锁手机，给石红发消息，询问能不能帮忙搞到一层办公楼。
对此，石红也有些为难：“你等下，我在朋友圈问问。”
“我的人脉全都是混娱乐圈的，没有搞房地产的。”石红叹了口气，“看有没有人愿意给我介绍个租办公楼的。”
说着，石红发了条朋友圈，求租办公楼。
石红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回复。
“许老板需要办公楼？我最近刚买了一座办公室，要是许老板需要，我借给她就是，不要钱。”
突然看到这条消息从屏幕上方蹦出来，石红吃了一惊。
“谁这么大方？”她难以置信，“直接借一座办公楼？”
下一秒，她看到了对面的备注。
哦……是五星级饭店的大厨老板。
这位老板前段时间差点儿破产，因着许倚寒给的菜谱，和《路边餐厅》这档节目带来的影响力，才重新回春，甚至生意更加红火。
后来，他又买了下一家饭店，许倚寒同样给他提供了不错的菜谱。
让老板的生意蒸蒸日上。
有了钱，他就要投资。
他思来想去，在饭店附近买了一栋办公大楼，想着未来开家公司，或者将办公楼租出去，拥有一笔稳定持久的收益。
不过现在许倚寒需要办公楼！
他自然毫不犹豫地将其免费借给许倚寒。
“这栋办公楼我已经大概装修了一遍，一共二十层高度，许老板想带多少人进来都够用。”老板继续殷勤道，“如果办公楼里的人想点外卖，只要出示在办公楼里的工作证明，就能五折吃到五星级酒店的外卖送餐。”
“这栋楼比起许老板对我的帮助，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办公楼转让太麻烦，我可以直接把这栋办公楼送给许老板。”
石红沉默地看着五星级饭店老板发来的消息。
她犹豫了下，将这些消息截图转发给许倚寒：“倚寒，有人愿意把办公楼借给你。”
“租借吗？多少钱？”许倚寒询问。
石红摇摇头：“不。是免费借给你。”
说完这句话，截图也被完整地发到了许倚寒的手机上。
许倚寒默默地点开截图，认真地将五星级酒店老板的话一句句看完。
石红等待了几分钟，确定许倚寒看完了消息后，便询问：“接受吗？”
“可以。”许倚寒想了下，觉得“虚拟歌姬”需要尽快投入研究，便没有拒绝五星级酒店老板的好意，“我过段时间再给他一些回报就好。”
得到了许倚寒的回复，石红松了口气，开始和五星级饭店老板商量办公楼相关的问题。
大厨老板的速度很快，第二天，石红就给许倚寒发来通知：“可以让员工们搬去办公楼了。”
许倚寒昨晚就通知过员工们准备好工作的资料。
因此她直接让男女员工开车，带着剩余的员工径直前往办公楼。
车子行进的路上，员工们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风景，猜测着要去什么地方。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只租了个小房子，在里面开工作室啊？”有个员工猜测。
他之前和朋友合力搭建过一个虚拟歌姬的工作框架，他们就是一群人窝在小小的房子里，吵吵闹闹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因此，即便他迷迷糊糊地跳槽到大公司，脑海中能想到的，还是混乱的小房子，和略显逼仄的沙发。
毕竟“虚拟歌姬”技术还不算成熟，大部分互联网公司都并未重视这些小东西。
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虚拟歌姬”能带来的影响和利润。
听到这位员工的话，其他人也鼓起勇气，开始聊着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应该是个办公室吧，我们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还挺正常的。”
“我也觉得。毕竟老板还是有钱的，给我们弄个正经办公室，问题绝对不大。”
“但是我们要去哪边的办公室啊？我总觉得可能在城外……到时候上下班要挤地铁挤死。”
“城外也正常吧，外面的办公室肯定更便宜。我们现在还没做出什么成果，不太被重视。等到我们有成绩了，就能搬到市中心了，到时候上下班就简单了。”
“害，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成绩啊……”
大家念叨着，一车的年轻男女眼神稚嫩地环视着窗外的电线杆。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担忧。
他们没有许倚寒数年后的记忆，不知道未来的“虚拟歌姬”是多么如日中天，霸道地占领了半个视频网站。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到达的工作地点，会是一整座办公大楼。
当车子停在大楼门口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这里吗？”
“不可能吧，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里的房价超级贵，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是彻彻底底的富人区，附近有一家五星级饭店，还有别墅群……我们是不是走反了？”
“呃，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办公，他说这边的办公楼都特别大特别奢华，租金当然也是特别贵。”
面对众员工难以置信的目光，男女员工们对视一眼，重新点开地址，对照了一遍。
“没问题，就是这里。”男员工倒吸一口气，仰望着高达二十层的大楼，“好宏伟的大楼，真的是我们未来的工作场地吗？”
女员工从车上下来，和他并肩仰望二十层的高度。
“我们在几楼啊？”她询问男员工，“老板有和你说吗？”
听到女员工的询问，男员工愣了下，摇摇头：“没有。”
“我去问问老板。”男员工咳嗽一声，“可能是老板忘记把具体的楼层告诉我们了吧。”
说着，他翻出手机，给许倚寒发消息。
“老板，我们已经到办公大楼了，具体的工作室在几层啊？”
看到男员工发来的消息，许倚寒手指微动：“整栋楼。”
三个字，轻盈地从男员工的手机下方钻出来，跳到屏幕底部。
这三个字，男员工都认识，组合在一起，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敢相信。
他用力地睁大双眼，整个人的表情显得扭曲又滑稽。
“什么？”他惊叫出声。
听到男员工的惊呼，女员工好奇地凑过去：“怎么了？”
男员工没理会女员工的好奇，或者说，他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和身边人交流了。
男
员工低头看看手机屏幕上闪烁出来的新消息。
又抬头看看面前这宏伟壮观，位置极好的二十层办公楼。
觉得如坠梦中。
直到旁边的一个员工推了他两下，唤醒了他。
男员工才艰涩地开口：“老板和我说，这一整栋楼，都是我们的……工作场地。”
“？”
“你说什么？”
“我是不是幻听了？”
男员工在得知这条消息的时候，无比诧异和吃惊。
其他员工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是同样的震撼。
他们茫然地互相对视，忍不住怀疑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
直到有个员工鲁莽地伸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他倒吸一口气，因为用力过大，眼底浮现出一层泪花，“好疼！”
放下手臂，员工继续道：“难道我没有做梦？我们是真的要在这么高的一栋大楼里工作？”
“可是……”他环视周围，“我们的所有员工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人啊！这个办公楼有二十层楼……难道要我们一人一层吗？”
十几人茫然地用眼神彼此传递着情绪。
而他们所拥有的情绪，是如出一辙的惶恐。
女员工深吸一口气，带头迈步，走进办公楼。
从外面看起来，办公楼很空旷，但走进去后，才发现基本上已经具备了一座办公楼的雏形。
只剩下一些细节并未配置。
旁边的保安室开着门，门内坐着一位保安大爷。
看到保安大爷，女员工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过去，打招呼：“你好。”
大爷虽然年纪不小，但十分健硕。
他在看到女员工的瞬间，就站起身来：“你们就是寒冰公司的人吧？”
骤然听到“寒冰公司”，女员工不适应地愣了下。
过了几秒，他才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和许倚寒聊天的时候，决定要给公司起个名字。
大家提供了几十个不同的名字，都被许倚寒一一驳回，觉得要么太过繁琐，要么不好记忆。
最后女员工突发奇想，说“不如叫寒冰”。
她随意的一个灵感迸发，成功获得了许倚寒的赞赏。
许倚寒特意回复表扬了女员工的这个提议：“好，我们就叫寒冰。”
而现在，保安大爷也直接称呼他们为“寒冰公司的员工”。
女员工有点羞涩，又有点骄傲。
她点点头：“是的。”
说完，她招呼办公楼外的员工们过来。
“老板让我们来布置办公室，做准备工作。”女员工继续道，“你能告诉我们，哪里适合工作吗？”
保安大爷琢磨了下：“整栋楼都可以。”
“不过上面的十几层楼太高太空旷了，我觉得没必要。”
“一层楼又不安全，而且太低矮了，容易返潮，你们放一些资料容易出问题。”保安大爷慢悠悠地提建议，“就二层和三层吧。”
“而且在二层和三层工作，还不用启动电梯，可以省点电费。”
“行。”女员工点头，“大爷，您带我们去看看二层和三层呗。”
一行人快速地爬楼梯到二楼。
一路上，惊呼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