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代的天师曾在他好年幼的时候晒着太阳静静的说。
“孩子,所有的人做的事情都有他最终会得到的报应,不是上天不报,而是还不到时候啊,还不到时候。”
那时候的人们早已沉迷的药物中,哪里还记得有天师这个人,每一代天师都是在死去之前培养下一任的天师,可上天的连警示都已经消失。即使天师也无法再接连下去了。
人们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最后一并连他们曾经拥有的都失去了。
真是……报应不爽!
路邱却未曾从其中看到什么,什么也都未曾得到过。
这一刻,就像是时光在不同的人身边停留了不同的时间一样。对凌炽寒来说恍若凌迟之刑。
一刀一刀的将他从现在拉到过去,将这些年在外穿上的一层又一层的外壳剥下来,下面的是鲜血淋漓的血肉,皮肤也同外壳一同被剥下去。
而在路邱哪里只是得到了一场解放,将不属于自己的强加给,自己的放开。
而在夏渺玉哪里却是一瞬间,一个明明应该难过的人却好像得到了原谅,而另一个却无端的哭起来。
夏渺玉看着凌炽寒哭的像个孩子,往那个干干净净的却透着妖异的地方进去,仿佛再不进去就赶不上什么似的,夏渺玉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那个沉浸在悲海里的人却恍若未觉。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
“父皇,母后,等等我,小弟,拉哥哥一把。你们不要走,不要再离开哥哥了……”
凌炽寒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底底的啜泣,哽咽着,眼泪从眼睛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双手向前伸去。
水汪汪的眸子里露出的全都是哀求,这哪里还有那个得意满满说要拿回一切的皇子的模样。
仿佛只要停下就会失去那些人再也追不上一般。头发凌乱,衣服也是脏乱不堪。
这么多年,人变的早已面目沧桑。心也已经千疮百孔,再怎么犟者嘴说心硬的像块石头,可到头来还是放不下。
看见他们自己,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的跟上去。犯了再多的错,就算上天不原谅,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原谅他们,原来这么些年,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承认放不下。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也沉浸在这个巨大的假象里出不去。
这里,这个皇宫的中心,不是入口,也没有什么宝藏。它只是个出口,要么死着回来,要么出去再也回不来。
路邱虽然难过自己的家,但再大的伤心也已经哭过了。现在看着凌炽寒的样子,突然就想。
“杀了他,杀了他,这里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杀了他,你和那个姑娘才能出去,杀了他”
路邱的耳边响起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这个声音。对啊,自己是路邱,没有皇家的血脉,杀了他,自己和夏渺玉出去就好,其他人都不重要,都死在这里面吧。
他抓着不知从哪来的一支棍子,粗细若是打在脑子上绝对可以一击致命。
夏渺玉正看着凌炽寒没注意过路邱,于是由着路邱提着棍子就那样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
一直到路邱开口说。
“夏渺玉,让开。”
夏渺玉下意识回头便看见路邱高举着一支很粗的棍子,即将要落下,若她放开了,那么落下去的方向就是凌炽寒的大脑。
她连忙抱紧凌炽寒。声音在刹那间充满了恐惧,她看见路邱的脸显示着一种不正常的表情,双目瞪圆,紧咬着牙关,太用力以至于青经都浮现出,她被吓得大喊。
“路邱,路邱你怎么了?”边喊边摇着凌炽寒,希望他能及时醒过来。可惜就像那句话说的,一个假装睡着的人你永远都叫不醒。
而一个把自己放任在悲伤里的人,即使将他放在垃圾堆里拳打脚踢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夏渺玉叫不醒凌炽寒只能拖着他走。路邱在后面像是行走不良一样,步履蹒跚的追着。
“凌炽寒,凌炽寒你怎么了,快他妈的给我醒过来,你们这俩混蛋,又怎么了。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夏渺玉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的状态,再加上凌炽寒一心要往那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宫殿里面挣扎着走,夏渺玉又是阻止他往那宫殿里面去,又是拉着他躲避着路邱,本来就已经筋疲力尽的夏渺玉不多时边已经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着路邱一步一步走到跟前来,向着凌炽寒的腿部一棍子一棍子的砸下去。
夏渺玉终于也承受不了哭起来,哭泣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声音凄厉而绝望。
或许是这样的哭泣声终于触动了路邱的神经,也许是那用棍子一棍子打出来的血红色刺激了路邱的视觉,终于路邱的动作开始有些迟钝。
就像是机械卡顿或者是那种旧式的机器没有上保养油一样,卡一下动一下。动一下,打在凌炽寒的腿部时也似乎没有了力气。
夏渺玉看在眼里,稍稍的把凌炽寒往后拖动了一下,果然那路邱没有再追上来,就死卡在哪里,一下接一下的卡着,敲打着地面。
夏渺玉深呼了一口气,积攒了些力气,站起来,眼睛里还含着泪水,似乎一用力就会掉下来。
走近前去,使上积攒的所有力气给了路邱一个手刀,路邱就这么软下去倒在了地上。
夏渺玉也没了力气,心下一松,就这么也跟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凌炽寒还是保持那个样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