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其他士兵怎么想?
干他娘的,原来老子好好训练还不如人家会笑,原来千户大人也就这吊样,这种人也给评优秀,还给他发钱,那这算个屁公平啊,不干了,干个屁。
得益于良好的制度、严格的监督、公平公正的筛选与舍得花钱奖励,仅仅大半个月,滕瑞麒就在右千户所中树立了极高的威信。
一呼百应,毫不夸张。
“肃静!”
站在中央的高台上,滕瑞麒喊道。
瞬间,正在训练的众人齐齐收手,静静等待他的指示。
“本官刚刚得到九千岁命令,三日后由我们右千户所拔营前往蜀地,镇压西南武林。”
听到这个消息,底下一片哗然,兴奋的不行。
当兵的什么时候能发财,打仗。
“千户威武!”
“千户威武!”
“千户威武!”
在几个百户的带头下,众人齐齐高呼。
他们很清楚,能让九千岁交付这样一件差事,滕瑞麒肯定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肃静!”
“这次前往西南,事关重大,凶多吉少,不胜即死。”
“现在,谁怕了,告诉我,我允许你留守千户所。”
滕瑞麒审视下方,无一人退缩,眼睛中均透着狂热。
明朝灭亡的原因是复杂的,但无论如何这个原因也不能归结到士兵不肯作战没有血性上。
相反,明朝将士最不缺的正是血勇之气。
“好!从明日开始,训练暂停,大家从主簿那里领五两银子,给家里人买点东西道个别,三日后出发!”
“千户仁慈!”
“千户仁慈!”
此起彼伏的歌功颂德声再次响起。
滕瑞麒双手向下一压,沉声道,“继续训练!”
随即,他离开千户所回了家,打算将出征西南镇压武林之事告诉林闻的母亲,并告个别。
明朝以孝治天下,如果临行前不告诉林闻母亲一声,那就是大大的不孝,日后朝堂上也难有立足之地。
张居正算权倾朝野吧,最后因为没有守丧选了夺情被人疯狂戳脊梁骨,被批评为不孝,滕瑞麒可没有胆子做这种事。
“我儿出息了,你放心去吧,为娘身子还算健朗,无需担心,想当年你爹年轻时也是去的西南,回来后直接从小旗升到了百户。之前你爹还当你没本事,没想到你比他强,已经当上千户了,这一趟顺利回来怕是指挥使都能当一当。”
林母既然身在锦衣卫世家,对于滕瑞麒出征一事倒也没过多的担忧,反而有些高兴。
安顿好林母,滕瑞麒又头疼起张嫣来。
无论如何,临行前也要和她见上一面,不然去了西南小半年没有联络,这条线可能会断掉。
但他有预感,一旦去了皇宫很多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为之后的发展带来许多不一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无法预知,也很难判断。
思量再三,滕瑞麒还是决定去见上一面,逃避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糟糕,不可能有任何益处。
用与上次相同的方式,他在王嬷嬷的掩护下再次来到了坤宁宫。
与之前的懵懂不同,随着武功的精进滕瑞麒对皇宫大内愈加忌惮,无数高手隐藏在深宫大院之内,每一个的气息都如渊如海,深不可测,起码也是一流顶尖。
甚至于,先天高手可能也有几位,但那等存在不是他可以窥测的。
坤宁宫与之前一模一样,一成不变布局,一成不变的沉闷。
唯一改变的,大概就是它的女主人了,从郁郁寡欢到思念成疾。
“锦衣卫千户林闻参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
滕瑞麒进去后,二话不说就躬身行礼,还特意挂上自己的官职与凤体安康,潜意思就是表明二人的身份,皇后与臣子。
张嫣挥挥手,斥退王嬷嬷,眼波流转,定定看着。
一汪秋水。
滕瑞麒抬头看到张嫣的眼睛,心中无端就冒出这四个字,一时间不由出了神。
此刻的张嫣与之前他见过的全然不同。
第一次见面时,张嫣带着独处深闺的幽怨,却又不乏青春少女的可爱俏皮,偶尔流露出的女儿气让人忍不住心动。
而第二次在大理寺时,张嫣陪着天启,身上自有一种贵为皇后的雍容华贵,令人不敢直视,生怕亵渎。
如今的她多了三分生机,似乎渐渐放下了朱慈燃的事情,但身上的幽怨却更加深重,几乎凝成实质,任谁看到都要心生怜惜。
“不知娘娘此次唤臣下来所为何事?”
滕瑞麒以莫大的定力稳住心神,狠着心问道。
张嫣眼神回转,带着一股小女儿的娇羞,轻启檀口一字一句如清泉流响,清冷中带着难言的喜悦。
“只是想找林先生陪我聊聊天罢了。”
不讲武德,年轻人不讲武德。
刚刚稳住的心神险些被攻破,吓得滕瑞麒赶紧默念安神咒,再这么下去非得破防不可。
“西南战乱将起,微臣不日将启程前往,若是无事还请娘娘放微臣前去备战。”
嗯?
张嫣一愣,隐含怒气问道,“可是那魏忠贤那阉人为难于你?”
滕瑞麒连连摆手,“是微臣自己要求要去的。”
“你为什么非得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非是微臣想去,而是不得不去。朝中凶险,我又无人关照,不拼命做事不知何时就成了他人的踏脚石。”滕瑞麒摇了摇头,叹息道。
张嫣看着忍不住一阵心疼,脱口而出道,“我关照你,我倒要看看谁敢把你当踏脚石。”
不得不说,这句话杀伤力MAX,若不是念了安神咒,此时滕瑞麒已经破防了。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对你说我罩你,只要男人不讨厌她那定是绝杀。
话一出口,张嫣也感觉到不对,皇后对臣子说这种话,是何居心?
她出身小门小户,因为选秀而当上皇后,又不是野心勃勃之人,现在不由慌了神,“咳咳,朝中之事本宫也不懂,今日来只是想请教一下林千户太子一案之事,不知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