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饮茶,“世上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本以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谁也没料到一转身就成大鳄。不过也不用担心林闻会成为下一个魏忠贤,二者不是一路人。他虽然心机深沉些,但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同他相识于患难,自认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他是真心想要大明变得更好,只不过路子与我们不同而已。”
“他想走什么路子?”
“由下而上,彻彻底底地变革。”
崔景荣面露不屑,“他?哪怕张白圭权倾天下,为大明续命百年,可也是由上至下推行他的一条鞭法,依靠下面的愚民能有什么出息。想要改革,就要争取世家大族、江湖豪族的支持,唯有如此才能成功。”
杨涟不置可否,“或许吧。”
燕山书院、开海、武盟再加上众多的中低层官员,杨涟感觉滕瑞麒在下一盘大棋,可却摸不到脉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燕山之上多了一所书院之事根本瞒不过有心人,不过没人把它放在眼中罢了,一所书院,几百个穷苦孩子,能掀起什么波浪?
“不提这个,魏国公一脉经营南京百年,根深蒂固,远非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可以比拟,既然没有办法挽回那就算了,有得必有失。”崔景荣揭过这个话题,“孙承宗大人不愿意回京吗?”
杨涟摇摇头,“他不愿意牵扯进党争之中,如此也好,起码辽东可以稳住,避免局势进一步糜烂下去。”
崔景荣跟着叹口气,心有不甘,“唉,如果帝师肯回来,魏忠贤与林闻何足道哉,比起陛下的信赖,谁能比得过帝师。”
“还是继续谈正事,我听闻福建打算拿出从吏部挪一个位置给我们,希望京察的人放些水?”
“对,吏部的位置还是比较关键的。依我看卖他们这个人情也无妨,毕竟历年京察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顶多这次两只眼睛全部闭上而已。”
杨涟闭目沉思片刻,“可以,只要别太过分都可以。吏部这个位置对我们很重要,必须要拿到,如此一来面对阉党的步步紧逼在人事上也算有还手之力。”
“好,那我过去安排一下。”
与此同时,七个奇装异服之人也从西南方向入京。
或着苗服、或着道袍、或类渔夫或类采桑女,各不相同。
“听闻锦衣卫武库包括万象,比之少林藏经阁更富一筹,今日可要好好观摩一二,争取更上层楼。”
“难啊,到了你我这种阶段,区区前人秘籍又能起多大作用,更多的还是靠悟,悟透了那就有了,悟不透怎么都是白搭。”
“话是如此,但总归能作为一笔资粮。要是里面有《洗髓经》这种层次的绝学,说不得还真能突破。”
“不要异想天开了,这种绝学皆是不传之秘,哪怕门派灭了也不能外传,锦衣卫怎么可能会有。就你们蜀山的万剑归宗、天山的冰封万里、青城的天遁剑哪个能让外人学去?基础的传出去也就罢了,这种传出去真的要让老祖宗唾弃的。”
“看看总是没错的,武库只是一个添头,真正的重头戏还是西南武林的划分。锦衣卫都指挥使,好大的官,此番合作顺利,说不得我们还能获得一份发展机会。”
李星河出声制止了众人的讨论,按照信件的地址向镇抚司奔去。
援兵已至,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