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低压，姜宛繁自觉让出道，让他俩大眼瞪大眼。
“这是崭新的，就拆了个吊牌，我戴了不超过五分钟。”陈瑶话术老道，娴熟抬价，“公价都得三万二，单独买想都别想，不配货个三五样，真拿不下。”
卓裕冷呵。
姜宛繁努努嘴，“其实小书对他挺有好感的。”
陈瑶划开手机，迅速调出收款码，往面前一伸，“微信支付宝都可。”
夜景不错，江风吹得舒服，临时起意，两人又围着沿江大道兜了两圈风。唯美夜景抚平一天躁动，心情也随之变得平稳些。
“选礼物干吗？”
“嘶——”卓裕脸泛痛色，死死捂住。
谢宥笛大度，“我没问。”他的热情奔头全在挑选礼物这件事上，“小姜你说，我是买包包还是买护肤品？之前送她的项链手镯，都没见她戴过。”
姜宛繁还没开口，卓裕冷声道：“谢宥笛，冤大头当上瘾了是吗？”
“你也是，就不能好好说么，大庭广众，都不给人留面子。”姜宛繁拿碘酒消毒，棉签细细轻轻地抹匀，“谢宥笛那么要面子的一少爷，哪受得了这打脸。”
车停地库，乘电梯上楼。
“倒也没有，小书说，她下次要见见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卓裕皱着的眉头强制松开，“到号了，进去吧。”
卓裕却把板着脸，冷呵，“三万多买的手链被人转手二万一卖了，支付宝收的款，你回去看看，看我这个不算老几的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卓裕：“……”
他动作大，碰倒了饮料杯，一整杯弹进汤锅里，烧滚的火锅溅到卓裕手臂。
谢宥笛顿时嬉皮笑脸，“看医生了吗？涂药了吗？消毒了吗？没消毒的话，我给你舔舔，口水也可以消毒的。”
不多久，门铃响。
谢宥笛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今天。”
卓裕嫌弃地又闭上眼睛，“别见了，丢人。跟大明星说，她稳赢。”
“当然是送给女朋友。”姜宛繁渐渐发现他神色不太好，“怎么了？”
有了台阶下，谢宥笛脸色缓了缓。
“她就喜欢这种搞笑男，问过我好几次谢宥笛的情况。那天他带来陈瑶后，我就跟小书说明白了。”
“举手之劳。”姜宛繁笑眯眯地问，“怎么没带女朋友一起呀？”
“你，你你别得寸进尺，爱吃不吃！”谢宥笛火冒三丈，觉得丢面。把海底捞放在地上后，竟转身要走。
十几分钟后，谢宥笛神清气爽地出现，吃饭是其次，主要是选礼物，“姜姜，辛苦你了啊，这顿我请。”
陈瑶若无其事，冷漠道：“他送了很多，下次还找你，你要大方一点别老压我价。”
卓裕转开脸，不搭理。
卓裕冷不丁道：“她不是B市人，近十年没回来过，这里哪有朋友？”
卓裕不留情面，专挑他的伤口刺，“她把你当钱袋子，你自欺欺人装不知道，沉迷自以为是的爱情，那是你乐意。我不过对你说几句实话，你就朝我泼火锅。谢小爷，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忠言逆耳，你拿我撒气，你是我挚友，我认。”
陈瑶连带礼盒一块给对方。
卓裕维持着闭眼休憩的姿势，听到这话后，伸手而来，一把将她紧握，“我们两，是唯一正确答案。”
卓裕侧过脸，“嗯？”
卓裕高冷，扬了扬被烫伤的手臂，“再被你烫一次吗？”
“大明星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
“行。”
这时卓裕走过来，默然无语地盯着他。
支付宝到账21500元。
姜宛繁乐出了声。
可身后毫无动静，卓裕视若无睹。
卓裕早不想压事了，心里的火一茬茬往上拱，他可以不针对任何旁人，唯独看不惯自欺欺人，“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就问你，你长脑子了没有？以前那些事，选择性失忆，当备胎有瘾是吗？”
卓裕把碗筷重重一放，“哐”的一声闷响，“我要不是把你当哥们，早他妈揍你了。”
“她和朋友看画展去了。”
卓裕：“门都没有。”
车里有急救箱，碘酒烫伤膏都备着。车里，姜宛繁细心帮他处理，衣袖卷上半截，烫着的地方通红。幸亏隔着衣料，不然得烫出水泡。
“最多加一千五。”
谢宥笛又把身体转回来，委屈商量，“那我们吃烧烤可以吧？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烧烤，给你烤七个腰子。”
对方还价，“你急着出手，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能马上转钱，你要出就出。”
谢宥笛冲他叫喊，“别呵了，阴阳怪气我知道了。不是没吃上火锅吗，我打包给你送来还不行吗？”
谢宥笛猛地起身，“操，你算老几你！”
卓裕：“怎么了？”
对方啧啧道：“这是男朋友送的吧，这么用心，你也舍得啊？”
姜宛繁顾不上担心，当务之急赶紧拉架，她扯住谢宥笛的衣角，“都少说两句，我现在陪你去挑礼物，待会再换个地方吃烧烤行吗？”
晚上这一出闹的，卓裕耳里现在还嗡嗡响，也没了心情吃饭。
谢宥笛靠的一声，笑意收敛，较上劲了便口不择言，“你吃枪子了啊，冲我突突个什么劲儿！我知道你不喜欢瑶瑶，但我喜欢啊，跟她谈恋爱的是我，我送她礼物又没花你一毛线，你在这颐指气使个啥？！”
姜宛繁开门，却被眼前的人惊住，“谢、谢宥笛？”
管家打来电话，“卓太太，您有外卖到了，现在方便送上来吗？”
滴——
商场四楼餐厅区，到地方时，姜宛繁刚讲完电话，“好，那你现在过来？正好一起吃火锅再逛。”
谢宥笛愣了愣，下颚咬得紧紧的，目光空洞，却又犟劲不肯服软。他身体绷得紧，像一座麻木的石雕，久久不言语。
言尽于此，卓裕牵着姜宛繁的手离开。
卓裕目光渐冷，在她发现之前，转过身离开。
姜宛繁忍不住回头，谢宥笛一个人坐在灯火通明里，背影却孤苦寂寥。
动静翻涌，旁边桌的客人频频回头。
“是谢宥笛。”姜宛繁握着手机，“他正好也在这边，待会过来找我们，他让我帮忙选礼物。”
姜宛繁笑，“那回家吧，点外卖吃也行。”
谢宥笛一脸颓败，提着六七只打包袋，站在门口一语不吭。
“这样，各退一步，加一千八。”
其中一个是陈瑶，谢宥笛的女朋友。
谢宥迪震惊，“你创业失败了？穷到连门都没了？？没钱跟我说啊！我有钱。还把不把我当哥们了？！”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车里开了暖风循环，淡淡的海洋精油静心养神。短暂安静，姜宛繁似感慨，“感情真是个伪命题。”
“我打他，比他以后被人打要好。”卓裕枕着椅背，心里头气，手上的烫伤根本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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