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耀紧张地放下茶壶，“啊，那我给你揉揉。”
“嗨嗨——乃噢——”这腔调如山野间垂落而下的瀑布，气势滂沱，风味浓郁。
山歌此时唱到了与“新郎”见面。
卓裕挑眉，“下蛊会怎样，为你神魂颠倒吗？”
她挥手的一瞬，卓裕立刻有了共识，下意识地举起手。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里，头帕像乖巧的蝴蝶，直飞爱人。
“奶奶，我今天心情一般般，就只输您300块了，下次再多输您一点。”
“你和爸干嘛呢？”姜宛繁走过去问。
可生气了，事就大了。
姜宛繁扬了扬眉，“卓老板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公主呢。”
她就是这么有主见的女孩儿。不依附，不取悦，不谄媚，不屈服于任何人，以绝对的人格魅力——谋生也谋爱。
“没听见啊？”她又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新娘”把揭下的头帕扔向“新郎”。
卓裕洗漱后，慢悠悠地出门。
“……”
“岂止。”卓裕单手勾住她腰肢，用力带进怀里，在她耳边沉声：“在你身上，我愿意精尽人亡。”
姜宛繁睨他一眼，“你现在出门，走五步就能看到。”
岳父的好意，谁敢拒绝？
卓裕往边上挪了挪。
“新娘”头帕随着嫁娶“剧情”的推进，也终于被揭开。
姜宛繁不是不穿，是觉得没必要刻意。
“……”卓裕叹气，“我说的，可以了吗？”
卓裕等了三天，等得有点小脾气了，整个人闷闷的。
旅游节活动的举办，客流量明显增加。地方小，但文化底蕴在，总是别致吸引的。
游江结束后，姜宛繁还成了小小的网红，被好多人围着合影。好不容易脱身跑来找卓裕，由远及近，一脸明媚笑容，银饰叮叮作响，看得卓裕心潮澎湃。
“我知道的，总有个计划的吧。”向简丹瞅了瞅客厅，怕被祁霜听到，待会又要挨骂了。她咬牙，“除非你俩压根不打算要孩子。那也给一句话，我以后不问了。”
姜宛繁俏皮眨眼，“那你现在有被迷倒吗？”
“这一次检查结果也挺好的吧？”
“这还要考虑啊？”姜宛繁佯装生气，神叨叨地威胁：“苗族女孩会下蛊，你可要注意了。”
姜宛繁认真打假：“这绝不是我弟弟能说出的话。”
卓裕没答。
苗服上的主图案是大开大合的龙凤，青蓝配色不显沉闷，是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头上的银冠风华绝代，脖颈上的银项圈一层又一层。
所有结果都是一步步水到渠成的。
老姜咳了咳，端着茶壶逗鸟去了。
这天清晨，卓裕被外面的狗吠声叫醒。
刺绣和民族的结合，加之山美水美，也确实有开发的基础。
“妈，我头疼，晚上没盖被子。”
“你穿给我看，住王子、住巫婆，住谁都行。”
“爸，心口还是疼，幸亏您上回帮忙揉，不然我现在就死掉了。”
霖雀镇的旅游风越刮越顺。
“那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卓裕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抱怨：“我从没看你穿过苗服。”
“你姐呢？”出卧室，迎面碰上姜弋。
所以向简丹和姜宛繁看到这场景时，气氛一度诡异。
江畔，游客围得满满，纷纷期待即将开始的游江表演。
“不知道啊，看热闹去了吧。”姜弋说：“姐夫你忘了？今天是霖雀旅游节的第一天，有开幕表演的。”
没回应。
他不冷战，也不没事找事，而是十分擅长在长辈、亲朋好友面前丝滑地卖惨。
来这边的年轻女孩都会拍苗服照片，在短视频媒体上火爆出圈。
竟是姜宛繁。
上边儿是一众穿着苗衣的年轻男女，而最中间的“新娘”堪称盛装。
卓裕说：“爸，我心口疼。”
姜宛繁手一抖，碟子差点滑落，“我还年轻啊。”
卓老板不吵架，也不轻易生闷气。
姜宛繁真的没看出来，自己的丈夫还有点茶艺技能在身上。
“好的呀。”
卓裕是不敢。
姜宛繁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花，“要的要的。”
向简丹显然松了一口气，“哦，你心里有数就行。妈妈不是催你。”
卓裕牢牢握住，隔着距离，但他和姜宛繁的视线，却能跨越人山人海紧紧缠在一起。
“差不多了。”卓裕闷声答。
这次以“嫁娶”为主题，山歌由接亲调，唱到送亲词。余音绕山之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划出一艘系着红绸带的竹船。
“那是别人，我干吗要看。”卓裕早有想法了，“你们这家里有闺女的，人人都有一套衣服。而且姜弋说了，只给喜欢的人看。”
她高挑纤美，仪态笔直，像是山川明水间最秀丽的一株藤蔓。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天色澄净，蓝白交织，山水恣意明亮。实景做背景，本就震撼。而随着嘹亮的山歌唱出时，氛围感太好了。
姜荣耀喝着工夫茶，关心道：“女婿，你病了？”
这事她好像忘了，再没有提过一句。
“丹心宾馆”在姜荣耀斥巨资的翻新整修后，变身成苗族风韵十足的民宿，暑假旺季，订房率每天都满当。
他本能反应地去摸身边，空空如也。
“开心了吗卓老板？”她歪着头笑问。
卓裕彻底愣住。
吃完饭，姜宛繁在厨房帮忙洗碗。向简丹憋了好久，终于逮着娘俩说悄悄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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