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内鸣子:“这没什么,鸣子会同大人共进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万象国。”
“我想在我拔出树中剑之前,是没有办法获得国君的原谅的。”勇者的面上有着惋惜和自责,“都怪我……”
馆内鸣子:“大人您做了什么,让国君大人如此地生气,鸣子因为是侍女的缘故,没有资格上殿,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就看到您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我……”勇者短暂地茫然起来,一时竟想不起来,低声地呢喃了一阵,才抬起头来道:“在国君陛下迎娶公主的要求中,我拒绝了这重谕令,我……”
“您为什么要拒绝呢?”馆内鸣子问道:“公主殿下花容月貌,虽然有着矜傲的脾性,但是也非常地崇拜敬重您,您为什么在大殿上那样坚定地拒绝了陛下的命令呢。”
勇者无奈地露出苦笑:“鸣子,你是知道我的,公主那样高贵的身份,我这位在战场中沐浴鲜血、与魔物战斗的伤痕累累的身躯,又如何能够与她结合呢。”
不,我不知道你。
馆内鸣子把给他擦拭身体的湿巾扔在一旁,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那大人就要让鸣子我在这荒郊野岭里面受苦吗?鸣子虽然不是公主,但难道不值得大人的关心吗?哪怕是为了鸣子,大人这样地意气用事,也太让鸣子伤心了。”
所以不要这样一本正经地接受这个设定并且坦率地用“鸣子”来自称啊!!!
对外喜怒不形于色的勇者看着自己素来沉默地跟在身后奉献的侍女,此刻难得展露出来的脾气,没有生气。
他安静地想了想,反而愈发地愧疚,低下头,接受侍女的责备,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道歉:“对不起……鸣子。”
“太没有用了,勇者大人。”
侍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样您讨伐魔物的功劳不全部都功亏一篑了吗?当初您的母亲把我从凶恶的山贼手里救下来,就是告诉我您未来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我才善良地留下来的。”
勇者的脾气算不上是和善,当他的剑见血后他甚至会进入一种沉寂的状态中,剑割过猎物的喉咙时,也只能够得到他俾睨的视线,被剑气碾碎在他的足下。
这位侍女他平时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两个人在安静的时候都不喜欢说话,她会跟着治疗师在后方等待他的胜利,然后沉默着包扎伤口或者褪下换洗的衣物。
常年在外的艰途,他结识了许多身份高贵、或者在某方面有着特长的友人。
长生种中样貌不变的智者、行踪神秘脾气古怪的巫女、说话豪爽的历练剑士,说话或者交谈,也大多跟这些见多识广的人一起说话。
就算是生气,也只是冷眼看着,甚至会礼貌地淡笑。
侍女只是一位颇受信任的影子,他甚至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此刻她说起来,自己才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都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
她是母亲买来的吗?还是救下来的?
勇者模糊的记忆被其它的角色挤出,甚至不太想得起自己除了例行公事地交代事物之外,自己和她的交流方式是怎么样的。
这也很正常,毕竟馆内鸣子当初写这本《刃英雄Mercy》的时候,女主角十一寸鸣子的出身就是来自上一任勇者身边的侍女,自己恶趣味地一开始就把自己写死了,扶持了真正的刃英雄四十物治。
她都没有花笔墨写上一任勇者,勇者又怎么会记得侍女的细枝末节呢。
“让你受苦了,鸣子。”勇者温柔地开口,捂着额头坐了起来,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散落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如流水般簌簌而下,让他俊美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长发的织田,好看。
馆内鸣子的心情好了很多:“没关系的,这么多年来也过去了!”
“让你这么多年都受苦。”
勇者想起这些日子确实算不上美好,坚韧而身负重任的自己有着强大的剑术,尚且能够把苦难当成磨砺,但是这位从来没有见过她展现任何才能的自己:
“明明都没有让你在万象国过过几天的好日子。”
“大人要快点好起来,”馆内鸣子假惺惺地客套:“这样才能够让鸣子安心,并且离开这么荒凉的地方。”
勇者看着不善言辞的侍女这样和善地安慰自己,忽然感到无边的孤独,这么长时间的史诗般的历程,最后在这里的,也就只剩下母亲留给自己的侍女了。
“大人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谁跟您说过什么?”馆内鸣子想起自己扮演的侍女即将因为邪恶的松月中也势力暴死街头的命运,问道:“比如要您小心之类的。”
勇者织田作定月:“怎么突然这么问?”
馆内鸣子:“因为我觉得凭借您的人脉圈,应该会有人善意地给您今后的建议。”
勇者若有所思,没有答话。
“您不会什么打算都没有,就这样地带着鸣子从万象国卷铺盖走人了吧,”馆内鸣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嫌弃,“什么都没有吗?就要带着鸣子一起重新过隐姓埋名的清苦生活吗?”
勇者:“鸣子……你以前没有这么说过,鸣子讨厌过这样的生活吗?”
馆内鸣子潸然泪下:“实在是我看到大人这样的处境不禁自怜,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艰难生活了,现在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已经成了被驱逐的流民,如果今后没有任何的打算,我们又该依靠什么生活呢?”
“别这样,鸣子,”看着掩面啜泣的侍女,勇者有些不知所措,“我会一些技能,身上也算是有些剑术,我们可以去南边拜访我的旧友,他在湖中国但任首席大祭司,我离开的时候也带了一些随身的宝物,他或许会给我们在湖中国介绍一些工作,提供民众的身份。”
馆内鸣子半信半疑:“大人您不打算重返万象国了吗?”
“我……”勇者有些哑然,这个当初给他带来荣耀的国家现在因为国君的盛怒而拒绝了他,现在若说没有留恋和惋惜,那是不切实际的:“我答应了翡翠公主……会回来再次与她见面,归还她当初送给我的护身符。”
馆内鸣子鄙夷:“你那么的珍惜她的情谊,当初为什么不和她定下婚约?现在回去的话,算是什么回事呢?”
勇者无奈:“鸣子,我只把她当成尊贵的姬君,我所效忠的君王的少主,她赏识我,我把她当成善良的女君,在陛下出言之前,我从未产生过和她共度余生的情爱打算。”
侍女:“那你求求她吧?”
勇者:“嗯?”
侍女:“让她求求她的父王开恩,或者你跟她坦白你的立场,问问她愿不愿意暂时跟你定下婚约。”
勇者:“这是欺骗,鸣子,请不要再取笑我了。”
侍女:“你以后也不会和其它的女人结婚吧?选择这样一位高洁的女伴相敬如宾不好吗?大人。”
勇者:“鸣子,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只是单纯地利用,真正高洁的人是不会答应的。”
馆内鸣子:“可是鸣子不想再过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