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送过你什么东西么?”陆九万听她提到发间的花,不由问,“书信也行。”
“有,对当时的我来说,还挺稀罕。”程心念点点头,“不过我俩掰了后,我就全退给他了。”
“没有。”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骏突然插话,“念念是还了,但是陶盛凌没要,又给退了回来。当时念念已经搬出了武康伯府,父亲觉得没必要为了点女儿家的东西,跟武清伯府闹僵,就随口让人收了起来。我去库房找找,应该可以找到。”
说着,他起身要出去。
“等等。”陆九万考虑到一介庶子怕是不好开库房,顺手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他,“拿着这个去。谁拦谁就是阻挠白泽卫办案。”
杨骏也不矫情,双手接过了腰牌。
杨骏一走,程心念有些不自在,提起茶壶要给陆九万斟茶。
“别忙活了,我自己能倒。”陆九万制止了她,示意她接着说。
程心念苦思冥想,她与陶盛凌快乐日子不少,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挑最常干的事说:“他,经常给我画像。”
“画像?”
“嗯,多是背影或者侧面。”程心念苦笑,“我曾经冲他撒过娇,问他为何不画正脸,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好看。他每次都能找到理由哄我。入画最多的地方是他别院的水榭,三面挂了水晶帘,周边栽了很多柳树,池塘里有荷花。他一般让我斜倚在美人靠上,手持团扇轻摇,他画我的……左侧。”
这么说来陶盛凌真有一位白月光,而且程心念左脸跟她很像。
陆九万突然好奇对方是谁。能让一位伯爷求而不得,实在不简单。
两人又挑着说了会儿话,杨骏终于抱回了一只有些旧的匣子:“就搁库房角落里,大家嫌不吉利,没人碰,扑了一层灰,我刚让人擦了。”
木匣子上雕了大朵大朵的花,陆九万不认识,程心念介绍:“是茶梅。陶盛凌似乎很喜欢茶梅,他院子窗下栽了许多茶梅,也不知道这种南方花是怎么养好的。”
匣子里并没有特别珍贵的物件,多是些发钗、步摇、分心挑心之类的,唯独样式别致精巧,瞧上去比较唬人。
陆九万拨拉了几下,突然看见一支镶嵌了红玛瑙的宝塔挑心,不由扒了出来。所谓挑心,是妇人梳发髻时,自下而上倒插入发髻内的一种饰品。不过此物多为已婚妇人使用。
“咦,陶盛凌竟没收回么?”程心念有些吃惊,“这枚挑心吧,是他有次画像时给我戴上的。我瞧着精致漂亮,磨了好久才让他同意送我。反正当时他不太高兴,还警告我私藏就罢了,切莫戴出去,免得招人闲话。”
陆九万心头狂跳,联系前情,她突然有个荒谬的猜测——陶盛凌的白月光该不会是他人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