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看,一眼看中了这枚最经典简单的戒指。
但是简单也很贵,她这个月的奖金都花光了。
沈清徽笑了,江鹊拿起他的左手,低着头,非常认真地给他戴上。
她拿着他的手看了看,银色的戒指,在夜晚散着一点暗光。
沈清徽低头看着她,柔软的丝质睡衣,带子系的有点松,胸前的领口有些宽敞,她的长发垂在胸前,忽然抬起头,对着他笑的很开心。
沈清徽干脆将身后的枕头拿开,拥着她压下,江鹊忽然抬手将被子拉上来。
——她以前可没有这样主动的时刻。
沈清徽止住她,已经不是几次,可还是惦念着她心上的那道坎,他一点都不想让她有半分不适。
江鹊清醒不少,总觉得在这样的时刻是很想哭,搞得沈清徽总以为自己是弄痛她了,江鹊摇头,说不是。
只是每一件事情上都有着这样的温柔,很戳中心口,有时候在这样的柔情中沉沦,做着做着就想要流泪,总是这样,会想着,遇见他真好,被他这样捧在掌心。
有些不能言说的伤,只能被温柔融化。
江鹊沉沉睡去,第二天是周末,也不用急着去上班,江鹊还是在早上七点多惊醒,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周六,这才躺回去。
然后一只手忽然从身侧揽过来,温热的肌肤熨帖着她的腰,好像有点什么金属的东西不经意的刮过了小腹,有些酸痛后知后觉。
江鹊低头一看,看到了他左手上的戒指。
她翻了个身,沈清徽抱着她,亲了下她的额头,“早。”
“早啊,”江鹊窝在他身边,“我还要再睡会。”
“好。”
沈清徽应着,抱紧了她。
夏天已经进入尾声,但天气仍然热着,房间里开着空调,很舒适的温度,尤其是是在这样的清晨,窗帘掩着,只有一点空调的风吹动了着窗帘轻微的晃动。
沈清徽抬起视线看了一眼,江鹊的存在,让他开始习惯很多事情,开始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比如那会家里的配色太单调,只是随口一说,江鹊拉着他去逛了一个商场,叫宜家。
里面东西挺便宜,也有一些很有趣的小玩意。
窗帘换掉了,原来深灰色的换成了暖色,里面覆着一层蕾丝纱,风一吹很漂亮。
她也是真的买了不少小玩意,沈清徽一想起来就很想笑。
那会他在沙发上坐着,说这边可以加个小桌。
江鹊买回来一个暴—力熊摆件,正好跟沙发差不多高,小熊穿着蓝色的背带裤,手里举着一个金色的托盘,恰好可以放杯子,他坐在那儿喝茶,配着这只熊,好笑又违和。
又比如那院子里的玻璃桌上,忽然多了许多卡通花盆,小熊,小鸭子的造型,在里面种着吊兰。
“你笑什么?”
江鹊刚合上眼睛,就隐约感觉到他轻声一笑,她从他颈间抬头,看着他的脸。
“每天睁开眼睛看到你就觉得很开心,”沈清徽的手放在她腰上,“总觉得在这一年遇到你,大概是我人生里最幸运的一件事。”
江鹊思维跳脱了一秒,盈着笑问他,“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江鹊忽然好奇,问了一个有点俗套的问题,但那会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绕在口边,忸怩说,“那,以前有人喜欢你吗?”
“有是有。”
“有是有?”
江鹊后悔问了。
“但是没什么感觉,我也不喜欢随便开始一段关系。”
“为什么呀?”
“爱情是多郑重的事?
我不会随便喜欢一个人,也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喜欢,乱想什么,”沈清徽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不是等了这么多年,才遇上你。”
“那要是没遇见我呢?”
“大概当个单身主义。”
“那算了,”江鹊说,“还是遇见我好一些。”
其实她起初还想,他这样温柔到细节里的,是不是也对别人这样过呢,女孩子真是敏感的生物。
沈清徽弹了她一下,“想什么,就算在我年轻的时候,人生里美好的事情也不只有谈恋爱这一件,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值得爱的事情。”
“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磁场,有些人一靠近,人的大脑就会做出判断,我不喜欢那些轻浮的感情,爱情的珍贵,也正是珍贵在它要靠缘分与相互吸引,爱情不能被寻找,爱也不是无聊的代餐,爱只是爱。”
他起初也会觉得三十五岁遇到她,她过分年轻,后来也觉得,她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中,他亦是因阅历与时光沉淀后沉稳,无法评判其他,至少她在被他爱着时,是变的阳光而自信,是勇敢的江鹊,这已经足够了。
相爱的人能够相遇,哪怕隔着很久很远,连一场突然的大雨都会帮着他们找到彼此。
严格来说,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畸形的家庭——
从不见父母之间有过爱,父母关系的冷淡,僵持,反复提起的旧事,都让他对这个家庭感到厌烦,也让他对感情有些抵触。
到后来一些年,也有期待过一些感情,但是他从不肯放低半分要求,于是在身边好友的伴侣换了又换时,他仍然独善其身,见着周围人因结束一段感情而落魄。
最深的记忆,还是陆景洲,身边的女伴换来换去,到后来有过一个真情实意的,然而最后也结束的利落,为此陆景洲还失魂了几天。
那时陆景洲自我安慰,没事,意料之中,早就知道这段关系没以后。
沈清徽问,知道没以后还开始什么。
陆景洲说,图开心。
沈清徽不觉得那是爱人。
能有一个相伴终生的、彼此扶持与鼓励、彼此尊重且深爱的,那才是爱人。
也索性,上天总不会太无情。
即便他三十五岁,即便她才二十岁,只是看着她,便能觉得绵绵爱意,甚至也能窥探到,与她有着很多很多美好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