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么？”姜冉问。
北皎：“他智商有问题？”
他穿梭于各行列雪板中，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被拽进来的。
不知道应该劝她赶紧开车跑，还是劝她去警察局自首。
全程，那个可怜的店员只来得及直起腰，发出一声又短暂又困惑还有点震惊的：啊？
……
北皎正研究两块长得一样的板为什么“BC—Stream”字样的颜色不一样，琢磨是不是同型号因为长度不同用颜色区分，突然被叫到名字。
被女人拽着一路狂奔，听她在前面肆无忌惮的大笑，北皎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他妈的，她昨天说出来抢板，居然是动真格的？？？？？？？？
姜冉把比她还长的滑雪板夹在腋下，面无表情地说：“三。”
好看当然是好看的——
北皎“啧”了声，想反驳她，但是店里太安静了，他条件反射有些不好意思大声说话——
【姐姐，您这又是唱的哪出？生活需要戏剧性多姿多彩？……您拿走那块RX我就登记在你今年的赞助选板名额下面了啊，一年两块，今年你还有一块能拿，过几天你还想要再来看看？】
“回阿黄那里看。”
姜冉好不容易不笑了，一扭头，看他那呆滞又震惊的脸，顿时又乐得上不来气。
每一个数字和小数点的位置仿佛都在提醒他，滑雪就是贵族运动。
于是相比起旁边已经有一些人气的Burton旗舰店，姜冉牵着北皎走近BC滑雪板专门店门口时，店里面鬼都没有一只，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店员。
“啪啪”拍着副驾驶的座位，她笑的气喘吁吁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上车啊！瞪着我做什么？”
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
北皎：“什么？”
而就在此时，北皎在店门口拉住她——就像是站在宠物店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去洗澡梗住脖子和主人拔河的大型犬——他的脚坚定地没有迈进开着空调、阴凉又安静的雪具店半步。
但是暂时也没想过要违法犯罪。
人都快裂开了。
“……换刃都没换明白用什么刻滑板！”
“阿黄那里不卖刻滑板……虽然我们不买，但是因为他不卖，所以看都没得看。”姜冉拿出了这辈子最好的耐心，“进来，你站在外面不热吗？”
此时店员很放心地把板交给他们后，自己去旁边理货了。
扶着车门，北皎脆弱的内心因为对人类物种复杂化的全新认知，震撼程度又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阿黄这辈子都想不到他的名字会这么深情又被眷恋地从你嘴巴里说出来。”
然后在北皎惊呆了的注视中，她一手夹着板，一边拽着他的袖子，迈开步子冲出店门——
“不喜欢，”他说，“别给我买。”
姜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走过去。
北皎：“你是不是疯了？”
更何况此时此刻，摆在木质的板架上，几十成百的各种型号、尺寸滑雪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整个过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参与了一场光天化日的抢劫。
他刚才其实一直在回头时不时监控她，打算她一掏出手机他就跑路——好在她只是站在那和人家聊天，并没有掏手机。
“刻滑入门183身高选163长度的也行，163的小树（*GRAY别称，因为板底有棵树得名）可以，锤头板。”
但用BC的，一般都能做到已经完成刻滑基础入门。
心心念念要回去找阿黄的少年一脸不情愿地被拽进店里。
“你实话实说，我不歧视病人——你就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在病理学意义范畴上的有问题？”
北皎撩了下挂在雪板上的价格牌看了眼，“9800”的数字让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还回转半径，你说的再专业些——他连换刃都没换明白，啧啧，回转半径！”
“不用树了，我用马赫（*GRAY，MACH）蹦了一个夏天，”姜冉压低声音，一边回头看不远处随便拿着块板翻过来倒过去研究的少年，“家里都快成森林了，拿块BC，拿块BC。”
姜冉啼笑皆非：“看看又不要钱。”
他虽然没素质。
该品牌板面朴素，没有各种图案复杂的版画，这使得选择这个品牌的人更纯粹地在追求它的实用性。
“经济实力不允许来个新手板过渡啊，”姜冉满脸感慨地拍拍店员，“RX拿给我看眼。”
姜冉抱着方向盘捶，乐得眼都快笑没了：“你没发现那个店员都没追来？”
北皎说不出来哪不好，这板——从头到尾乌漆嘛黑，几乎没有所谓版画可言，全身上唯一的颜色就是板底的黄色商标，相当简约低调。
“上车去哪？”他面无表情地问，“警察局吗？”
他们一路冲到停车场，姜冉摸出车钥匙解锁，像是胜利的土匪似的把雪板往后座一扔。
说着要把板放回去。
比如有人可能会用GRAY的全能板学习换刃或者推坡。
而此时此刻。
姜冉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转头对北皎说：“那就它了，我一会儿数到三，一起跑啊。”
北皎：“……”
她把还带着塑料封的全新雪板推给他——
一看就是厉害的人用的板。
姜冉：“没。”
北皎：“你偷偷给钱了？”
还要被她嘲笑。
打开副驾驶车门，他迟迟难以言语，盯着驾驶座上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一时间有点混乱——
北皎：“……”
他只知道BC，但是并不认识滑雪板的型号，也不知道它们的区别，东摸摸西看看，虽然看不懂，眼睛也没办法从这些雪板上拿下来。
不绝对，但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
……
而此时，拽他进来的人靠在柜台上，跟店员讨论关于身高183、体型正常但是因为有点肌肉所以体重并不轻的新手崽子应该用什么板。
他碰什么碰？
“……姜冉。”
抢劫是要留案底的，虽然八字连墨水都没上，但是以后影响他的崽考公务员怎么办？！
“那就咱BC的RX，RX型号169长度呗？VC CAMBER板型，RX板头软，板身硬，相比起小树就能长一点点……板头软嘛，哪怕板长，滑起来跟小树的163回转半径基本一样。”
他条件反射转头一看，只见姜冉扶着一块板底是黄色“BC—Stream”字样，锤头板板型，比她还高个几厘米的滑雪板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
姜冉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板的长度和她家养小崽子的高度匹配程度，挺满意，于是又问：“喜欢吗？”
北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面容冷硬，把板塞回给姜冉，姜冉没有反抗，反而是顺从地接过了这块板。
她声音娇气，一边埋怨他，一边拿出手机，翻啊翻翻进微信，点开一个未读消息，“滴”地一声，刚才那个店员的声音响起——
姜冉：“干嘛无缘无故攻击别人？人家还亲自给你选的板呢？”
“我没钱，”他说，“我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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