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都被打偏到一边，这次的力道也不比在广州那次轻，然而他却也没说什么，甚至顺着她的力道弯下腰，替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围巾。
他从善如流地推开来，在她埋头认真整理围巾顺便整理凌乱的思路时，她的心跳还在疯狂地跳动，满脑子都是“疯了疯了疯了”，手还在抖……
接你，很晚了，虽然这都是滑雪场的商业区，但是小街小巷挺多的，你一个人回酒店不那么安全。”
姜冉死死地抿着唇，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个字压根不是对她说的——
北皎试了试密码，先试了姜冉的生日，没打开，又试了姜冉她亲爹的生日，输入一半他就觉得不可能——
他还有闲心玩手机！
姜冉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在一根根地竖起来。
生理性溢出的眼泪已经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眼眶。
然后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但是她却如同失去了平日里会有的礼貌，站起来就立刻推开他，避如蛇蝎一般，连连后退了两步，直到背部重新撞击到身后的墙。
姜冉：“……”
她是想哭的。
姜冉半信半疑地扫了他一眼，但是此时口袋里疯狂尖叫的手机也容不得她考虑太多，手有些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接听键。
像是中了六.合.彩。
巷子里太安静了，雪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怂怂的嗓门从手机里清楚地传递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姜冉听见北皎轻笑了声。
她无语地闭上眼，无法直视地撇开头，想到了最后她是不是也被他轻声细语蛊惑得一块儿伸了舌头，现在满脑子都是尊严扫地后自裁的一万种方式。
她“唔”了声被他颠得后背又撞了下墙，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这么接啊，我又抢不着你的手机。”
她几乎是脚一落地就往前踉跄着扑棱了下，如果不是北皎及时伸手扶着她，她可能会很丢脸的直接跪在地上。
“啊？你没事吧，真是的让你别喝那么多，你在哪啊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最后在她扑过来的时候，脑子一抽输入了”981113”，手机解锁界面一闪，进去了。
姜冉提高了声音，那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怂怂一跳，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怂怂颤颤悠悠地问：“怎么啦？”
他一个大直男懂什么围巾的系法呢，粗手粗脚地围了两圈，姜冉暴躁地拍开他的手。
他仰着脸让着她，除了一双漆黑的瞳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还有原本淡色如今变得粉红的唇瓣水光潋滟……
“这样偷鸡摸狗的，不刺激吗？”
“我，呜，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被放下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直到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姜冉猛地一个哆嗦，膝盖一紧，因为心虚而慌乱地开始挣扎——
他淡淡道，“我可以自己动手把自己放出来。”
她动了动唇正想再骂两句，就看见靠在对面墙边的黑发年轻人手里的手机有点眼熟，带魔术帽的小兔子的挂饰在手机壳右下角迎风摇晃。
这样就不会被电话那边的人听见奇怪的急促呼吸声。
她从肩上滑落下来，坐在他的腰肩，背抵着墙面，手从托着她的屁股变成托着她的腰，他凑近她的面颊：“再亲一下？”
他现在两只手都足够灵活，轻轻地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墙上，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闹，你队友要发现了。”
所以他替她回：没空。
“别！”
一抬头，发现他在玩手机。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到后面近乎于带着难以察觉的崩溃。
“你先回、回去……我和其他玩儿刻滑的朋友在一起，唔——没事的，一会儿让他送我回去。”
他已经凑了过来，显示叼住她的颈部啃咬，湿漉漉的吻一路向上攀爬，咬住了她的舌尖。
他伸手将她困在自己于墙壁之间，轻笑着低下头又去吻她——余光看见他唇瓣还有一丝丝血迹，他像是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功勋似的带着这血迹，招摇过市。
手机在一分钟后落入了姜冉的口袋，他抬手，揉了揉满脸呆滞的她柔软的长卷发，“我都说了。”
她只得到了姜冉一个带着浓重鼻腔音的单音节。
原本因为酒精而有些迷离的双眼此时此刻在闪烁着清明与迷茫之间来回交替，她不得不再次用自己的手背推开他，再压住自己疯狂汲取新鲜空气的唇，才可以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低下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他仰着脸，小声得近乎像自言自语地说：“丢不了，这才哪到哪？”
她尽量把电话拉远离自己。
甚至还有空替她回个信息，一个头像明显是哪个省队男队员的小阿弟在约姐姐下次喝酒呢。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拧回来：“嫌什么，你没咬回来我吗？都让你咬出血了，真狠。”
被发现怎么办！
他随便她骂，吻去她颤颤悠悠挂在面颊上的眼泪——
“我……”姜冉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包含着娇气与欲掺杂的疲惫，顿时一阵羞涩到几乎脑梗，她清了清嗓音，“我头疼，自己找了个便利店想吃点东西——”
北皎冲她笑了笑，甚至很有力气地抖了抖腰。
他靠近她。
怂怂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嘴巴里所谓不安全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空气短暂沉默后。
一吻罢，她原本就泛红的眼角此时此刻彻底掉下来眼泪来，她哽咽了一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你变态！”
雪依然在不停的下。
姜冉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北皎威胁到的一天。
在她伸着手抢手机的时候，他卑鄙地借着身高优势高高举起手臂，抬着头进入了她的微信，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喂！冉冉！我的豌豆姐姐您可算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人丢了呢！！！”
慢吞吞地伸出舌尖将血迹舔掉。
一枚落花落在鼻尖，而后因为比正常体温偏高的人体温度而迅速消融。
那张漂亮的狗脸因为蹭到了她的衣服，还带着她身上香水淡淡的香味。
她疯狂地倒吸气，冰冷的空气吸入也没冷却她已经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几乎要溺死在这个雪夜当中。
姜冉甚至听见了酒吧门打开，怂怂从里面走出来的声音，她先是感慨了声“哇又下雪啦”，又说，“行了我过去了，冉冉说她在便利店买吃的，朋友会送她，我就直接回去好了。”
都不用琢磨这个被他抓出来的关键动词还是不是怂怂嘴巴里的意思，姜冉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再说——
……
顶着脸上迅速泛红的巴掌印，他垂眸，耐心地替她将围巾裹上——
广陵的少年音响起，“我送你回去。”
死前躺在棺材里还能抽空拿出来回味一下的好心情。
“队友的电话。”她低声说，“你放我下来，她应该在找我。”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怂怂就以为她只是因为今晚又见到了北皎还产生了对话心情不好，这会儿酒精上头躲在哪偷偷哭，自然也不好揭穿她。
“嗯。”
良久。
怂怂也永远不会猜到，他们心中除了滑雪对其他事物一概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兴趣的豌豆公主，此时此刻正在和“刻滑圈的朋友”在干什么好事。
不雅的姿势？
“躲什么？”
”那你一会儿真的有刻滑圈的朋友送哦？”她问，“如果他没有空，你告诉我，我就去
姜冉却因为这一点冰凉的触碰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怂怂奇怪地问，为什么听上去好像声音怪怪的？你在哭吗？”
他亲吻她的唇瓣，强行要和她分享她不想分享的铁锈味，在她哼哼地拼命躲他的吻时，他唇角边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他嗤笑一声，很难说此时的奇妙心情。
全身的血液都在崩腾。
姜冉只是看一眼，就无法直视地挪开了目光。
可是这是什么。
两人并肩而行踩在雪地上，脚步“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远而近，最终渐行渐远。
略微有一丝丝低沉，怂怂轻笑了声，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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