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裴祤宁还有些懵。
“算了。”裴祤宁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打脸，把文件丢在他面前离开，“没事了。”
她拿回刚刚才递给他的文件，高傲眨眨眼，“半个月会不会太短了，一个月吧，再不然在那边发展个分公司，别回来也行。”
是她要周时聿和自己保持距离的，现在周时聿按她说的做了，还要他怎么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偏偏这种感觉又很憋屈，说不出来。
“？”裴祤宁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裴祤宁走到周时聿面前，把文件递给他，“名人馆的合同，你看一看。”
等孟泽走了，裴祤宁悄悄拿起文件，去敲了对面的门。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她怔然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不太习惯抬起头的时候，看不到周时聿的身影。
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说不清。
她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对面的房间里，本以为自己会大松一口气，可进去后关上门她却觉得——
出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抱着一沓文件从门前走过去，没有停留。
裴祤宁一个人在这房间待着，像被关到了狗血古装剧的冷宫里，凄凄惨惨戚戚。
“是吗。”周时聿看着她。
直接拉到了他身边。
像是在亲手消除那道挡在彼此之间的距离。
虽然她的确说过要保持距离的话，但初衷只是不要面对面靠得太近，并不是两个人完全分开不见面的意思。
四目对视，面对面的两人，呼吸微妙碰撞。
按着裴祤宁的要求保持一点距离，可才一天而已。
孟泽：“好。”
“您好，小宁总。”
下一秒，手腕忽地被他轻轻扣住，拉出去。
周时聿扫了一眼正要离开，忽地又折回视线。
剧情走向变得太快，裴祤宁有点猝不及防，“可我——”
尤其是现在，时不时用勺子戳一戳杯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样子，一看就是生了气的冰山美人。
周时聿：“……？”
短暂地停顿几秒后，周时聿从兜里摸出一张机票，沿着咖啡桌递到她那一头，“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正欲挂断，李总又突然道：“上次您过来，我事先不知道您是华越的老板娘，抱歉啊，招待不周，您别介意。”
她在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正打算跟孟泽确定一下名人馆合同的后续，利建控股的李总打来电话。
裴祤宁垂眸，看到机票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航班是后天去南亚的。
裴祤宁也跟着坐直。
裴祤宁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免得见到他又要强迫发作，去惦记那5个没有完成的吻。
裴祤宁只好耐着性子起身，去了隔壁的茶水间。
周时聿根本没办法习惯视野里没有她的存在。
可等桌面都被整理干净，她还是心浮气躁，平静不下来。
他看到裴祤宁的办公桌上，文件夹被六个一组地叠放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刻板感。
拿杯子想喝水，却发现杯子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可即便是糊的，只是从走路的姿态，气场，身材，她还是一眼认出——
周时聿便停了下来，顿了顿，“又哪里不高兴了？”
不太习惯这样的他们。
可他有必要执行成这样吗，直接躲几千公里外去了？
保持距离是裴祤宁提出来的，现在周时聿不过是照做罢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裴祤宁突然就不想跟这个人聊下去了。
裴祤宁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去怪他安排办公室的事，只是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好像——
裴祤宁肩膀蓦地塌下去，不知想着什么，又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坐正打起精神，努力不再被对面分散心思。
是周时聿。
裴祤宁顿了顿，故作很忙地说：“你先放这，待会我给他送过去。”
他跟孟泽怎么一个比一个敢给自己按身份。
“对我过敏，可能会发生无法想象的后果是吗。”周时聿重复了遍她在医院说的话。
“？”
以周时聿对裴祤宁的了解，不出意外，自己大概就是她手里那个咖啡杯。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半挽，安静地坐在那，有种莫名的距离冷感。
裴祤宁明白他的意思。
“谁不高兴了？”裴祤宁不屑地笑出来，“我心情不知道多好，你出差半个月没人每天监督我管我，我开心到想待会下班去放点鞭炮庆祝下才行。”
裴祤宁哼了声，别开脸不说话。
“嗯，我待会看。”周时聿还是没抬头。
裴祤宁睁了睁眼睛，惊讶地转过来。
裴祤宁站住，没回头。
“出差也是实习的一部分。”周时聿声音轻淡，“我从没说过要一个人去。”
裴祤宁在椅子上坐了会，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堆文件特别碍眼，她坐正，开始按6份一组的顺序整理，试图驱散这份烦躁。
不给周时聿回话的机会，裴祤宁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关上了门。
周时聿的视线这才从手里的文件上转移，慢慢抬起，眼神从镜片后落过来，直直停在她脸上。
裴祤宁：“……”
“等等，”周时聿却叫住了她。
现在周时聿突然说要去出差，还要出去半个月那么久。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或许是动静惊动了裴祤宁，她抬头看到了周时聿，马上站直冷漠道，“你来干嘛。”
裴祤宁正在给自己冲咖啡，一头蓬松的长卷发垂顺披在背后，简洁包身的连衣裙勾勒身材，眸淡淡垂着，气质明艳又慵懒。
裴祤宁也回他：“李总好，有事吗？”
下午快下班前，孟泽送名人馆的合同来给裴祤宁，说等她签好了字还要送去给周时聿过目。
“我后果自负。”
可大小姐不笑的时候，是不可靠近的冰山美人。
裴祤宁心跳快了一拍，条件反射地又想到了那个吻。
周时聿坐在办公桌前，抬头。
“我后天会去南亚出差，大概半个月左右。”
就这样，一天工作结束，除了孟泽和其他两个助理偶尔来一下她的办公室交收文件外，裴祤宁一整天都没看到周时聿。
她离开没多久，周时聿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原本想过来找裴祤宁，可走到门口才看见门敞着，里面没人。
裴祤宁心跳一点点变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嘴唇微动，低磁声音落到耳里：
裴祤宁嗫喏了下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见周时聿身体往前倾了些。
忽然门又开。
又怎么去忍受她不在身边半个月那么久。
裴祤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有点紧张，她深呼吸了两下，推开门走进去。
“没有没有。”李总非常客气，“就是告诉您一声，合同已经让我的秘书发给孟助了，您抽空过目一下，希望尽早签约。”
没错，距离是她提出来的，周时聿是执行者。
他戴着眼镜，看到是裴祤宁后又低下了头，“有事吗。”
裴祤宁的这个房间是半透明玻璃的，可以模糊看到外面的场景。
“……”
裴祤宁：“好。”
这李总是不是疯了，什么老板娘？
“……”
周时聿眼镜还没摘，手抄兜里，慢慢走进来。
门开了又关上，过道顿时又恢复安静。
裴祤宁无语地在心里吐槽两句，刚要低头继续工作，忽地看到外面有人经过。
他穿着西装，身后跟了好几个下属，一起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周时聿看着她，微叹一口气，“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李总一副了然的语气，“我懂，你们想低调，放心，我这个人嘴很严，咱们只合作，别的不谈，哈哈，那就不打扰您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
他走近一步，裴祤宁就往后退一步，故意执行两人保持距离的协议。
裴祤宁突然就有点烦，“你很忙吗？”
周时聿皱了皱眉，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隐约看到茶水间里有个身影，他又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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