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自觉的摸上喉咙。
在他前面的月城千夏站起来,同样在赶路的女孩扎起高马尾,热出一脑门汗,她的笑容柔和又温婉,像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般优雅。在对上折笠千斗有些呆滞的神情时,保持着适当距离,关切道:“你好,需要去路边休息一下吗。”
折笠千斗拒绝了她的好意。
女孩没有再强硬的表示什么。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把手里冷饮和一包纸巾塞到了他手里,并说:“要多注意哦。”
几乎就是在这一刻。
折笠千斗确信了,他的嗓子莫名其妙坏掉,又莫名其妙好起来的事情,这个女孩绝对知道什么。
但是他想,他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月城千夏小跑着去了公交站,转眼就上车离开。
他也正要离开时,突然就看到了落在脚边的钥匙。
是她的吧。
他想。
于是那一天,折笠千斗生平第一次逃课,拿着一串钥匙,在马路旁的甜品店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
下午三点,面前的提拉米苏已经吃干净很久了。
那个女孩又风风火火着出现了。
……
思及此,折笠千斗愈发觉得见过几次面,都给他留下糟糕印象的五条悟,不配月城千夏。
他不像大神万理那样,会温柔稳重的开导月城千夏。
他们两个认识不过半年,贸然说让千夏分手,总让人感觉有些居心不良。
但折笠千斗不一样。
他不经意似得扫过她面前的瓷盘和咖啡,垂下视线,片刻后,冷淡的给出他的结论。
“分手,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
折笠千斗声音很轻,像玉一样。
“男人只要出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永远不要去相信他会改正。”
“远离让你痛苦的男人。”
月城千夏一愣,完全没想到折笠千斗会这样直白,她迟疑了一下,“我当初说了什么。”
折笠千斗心里有些生气,注意到她刚才的迟疑,下意识就会认为她还在不舍。
就算忘记了那么多东西,还会留有不舍吗。
“你说,五条悟似乎喜欢上了转学来的同学,你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明白为什么十年的感情居然会比不上一个刚来的同学。”
折笠千斗大抵是心里生气,他的声音很轻,又冷,在安静的咖啡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想了想,“我有说过新同学吗。”
“提过,你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不错的女生。”
虽然看到聊天记录,月城千夏心里知道了原主找人倾诉过,但听他这样直接说出来,还是会在心里暗暗感叹原主原来不是会把苦闷憋在心里的人。这样看起来,她很信任折笠千斗。
关于原主的情报又收集到一条,如果以后可以继续和折笠千斗他们保持友谊,这会是非常大的助力,没人会嫌弃朋友多的。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对这段感情的看重,看你都已经失忆了,还在下意识为这段感情不舍,我就明白你陷的太深走不出来。可是千夏,你说过对面是咒术界名门,你和他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其实在这个时代,联姻这种事情已经很少见了不是吗。”
他尝试放平语气,依旧冷着脸,锋芒毕露。
“如果你们很小就生活在一起,你有想过一种可能吗。联姻这种事情,就像一道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数学题,你和五条悟的答案是直奔着结婚去的,其中缺失了解题的乐趣。他会在某一天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厌倦,不是很合理吗。”
“至少在你结婚那天,可以让我和万理高高兴兴过去为你唱歌祝福。”
他轻叹口气,表情沉肃。
月城千夏面露惊异,她真的没有想到学生时代的折笠千斗能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看起来他真的很重视她,也很生气她的昏头,希望她可以及时止损,避免继续受伤。
在她待的2022年,谈论友人感情问题通常吃力不讨好,最后多半沦为被友人指责的大冤种。
但在2005年,完全不是这样诶。
联姻这种东西,只要有一方不同意,就是封建是迫害。更何况对方是五条悟,他要是不同意,谁也逼不了他。神奇的就在于,五条悟不仅同意,在女主没来前还相当喜欢原主。
月城千夏很赞同折笠千斗的观点,可能对五条悟来说就是这样,里,他对一些情侣会做的事情多数不感兴趣,更像是缺乏解题的乐趣。可还写了,和新同学裕子去海滩游玩很开心,给裕子挑选甜点很用心,这就是在解一道新的,答案未知的数学题。
可是现在让她和五条悟安全的分开,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这肯定会让折笠千斗生气。
那么该怎样委婉的表达,她不会和五条悟分开呢。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认同你说的……虽然我记不太清,但悟确实是这样,对约会不太有兴趣……”她顿了顿,察觉到对面少年神情稍有舒展,觉得接下来如果不能委婉的组织好说辞,将会是一场麻烦。于是她继续道:“但是……”
“叩叩。”
不轻不重,力量平静的敲玻璃声猛地在月城千夏耳边响起,如同突如其来的一场审判,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她刚刚组织起来的语言。
明明感受不到任何危险,却叫她头皮发麻。
月城千夏诧异的视线从折笠千斗身上移开,看向声音的来源,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站的笔直,单手抱着一束红玫瑰的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