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一场病折磨的很厉害,出院的时候人肉眼看着都比之前瘦了好多,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稍微动一下隐隐的疼。
真的很丑。
她现在这样子,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虽然现在是冬天,衣服都裹的很厚,可许枳虞一向是在冬天都不喜欢穿厚衣服,衣柜里甚至一件羽绒服都没有。
这么多年,她在这一个冬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寒冷。
许枳虞先暂时在方好家里住了下来。
高禹回了老家一趟,要除夕之后才会回来,也正是他不在,许枳虞才能安心的住下来。
不然她当个电灯泡,在哪里都不是。
方好厨艺不好,许枳虞生病这段时间,也就学着给她熬了些粥,从单纯的白粥到南瓜粥,紫薯粥之类的,味道越来越好,也算进步了。
许枳虞每天都有在很努力的吃饭。
哪怕只能喝粥。
她也每顿喝完,一顿不落。
她之前不听周殊观的话,总喝酒,不好好吃饭,就有报应了。
她现在出院了,一定要好好吃饭,不为别的,起码能让自己再长一点肉。
现在这样子太瘦了,瘦骨嶙峋的瘦。
方好回来时给她带了一块草莓慕斯,很惊喜的告诉她今天有好吃的。
许枳虞快两个月没吃过粥以外的东西了,她昨天晚上跟方好说,她好想吃小蛋糕。
甜甜的,入口即化的小蛋糕。
方好问了医生,说许枳虞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除了粥可以慢慢再吃一点别的,比如小蛋糕这些,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以后少喝酒,最好不喝,还有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也尽量少吃。
胃病真的不是小病,而她现在胃已经出了问题,更加要注意,不然以后酿成大病,后悔都来不及。
方好:“许枳虞,喝酒会得肝硬化的,到时候你全身都会变黄,肚子还会全是腹水很大很大。”
这些话方好已经跟许枳虞唠叨了很多遍。
还给她看那些得病人的照片。
是许枳虞不能接受的画面。
方好:“我以后都不带你喝酒了,你不喝我也不喝,我们都不喝。”
许枳虞听得耳朵都已经起茧子,她也反复的跟方好说,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以后肯定健康饮食,按时吃饭。
方好把小蛋糕放到郁金花立雕的盘子里,拿了一个金色小勺子,然后用玻璃杯热了杯牛奶,摆在许枳虞面前。
方好还特意点了一根小蜡烛。
小小的火光在摇曳,倒映在瞳仁里,眼睛里有亮光,方好笑着说:“庆祝我们许枳虞同学吃上这两个月来的第一个蛋糕。”
这是属于吃蛋糕的仪式感。
许枳虞拿勺子勺了一小口,送到嘴里时舌尖生甜,这么久以来都没尝过的味道,她甚至都舍不得咽下去。
“好吃。”她笑着看向方好。
是真的好吃,生病之后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方好看她吃的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她想起一件事。
“今天我遇到周殊观了,他问我你是不是在我家里。”
方好是在公司楼下遇到的周殊观,按理来说他不会出现在那里,很大可能他就是去找方好的。
方好说:“我说是。”
许枳虞住院这段时间,跟公司请了假,所有社交账号都没有再更新,周殊观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没有回家的话,那只能在方好家里。
他知道方好家在哪,却没有直接来,而是去了她的公司,然后请她转告。
许枳虞听方好这么说,神色逐渐凝滞,手上握着牛奶准备喝的动作停住,她问:“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转告你,如果愿意的话,除夕能不能回家。”
“他说……他有话要和你说。”
除夕?
许枳虞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过得那么快,眼看着就要除夕了,这都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二个除夕夜。
许枳虞除夕肯定是要回去的,她摸了摸自己已经瘦更尖的下巴,双手往下,不由紧握住。
那天在泊阳是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他的消息。
周殊观现在特地和方好说,要她除夕回家,许枳虞想不明白,他会想说些什么。
许枳虞想了想,又问:“他还有没有说其它什么?”
方好摇摇头:“没有了。”
周殊观是个冷漠又骄傲的人,他身边永远都有一股无形压抑的气场,让人根本不想靠近他,根本也不愿意和他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