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峣火冒三丈地刮了杨昊杰一眼,和另一名与肖羿关系好的室友也追了出去,剩下两个室友彼此看了看,还是将杨昊杰从地上拉了起来,低声劝了一句“别惹肖羿了”,便跟着出了包厢。
餐厅外面冷风一吹,肖羿才冷静了些许。
周峣追了出来,拍了拍肖羿的肩,道:“算了,别和杨昊杰置气。”
“抱歉,今天请不了客了,改天吧。”肖羿道,“周峣,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再回。”
周峣知道肖羿这时候心情不好,他们杵在这儿这儿劝什么也没用,谢子昕陪着肖羿就可以了,于是也不好多说,先行回学校。
徐昭阳站在一边,心里着急得很,刚才那人那一番话,他才惊觉自己竟一直没有发现谢子昕和羿哥的关系不一般,来之前在路上和羿哥说笑的那几句话,现在听来,意味大不相同。
最后,徐昭阳忍不住对肖羿道:“羿哥,你别在意,刚才那个人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对你俩的事指手画脚的!他看不惯可以不看,摆那副嘴脸给谁看呢!还阴阳怪气谢子昕……他才恶心!”
肖羿随意笑了笑:“谢谢,我知道,我不会在意,你也先回去吧。”
徐昭阳担忧地看了谢子昕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其余人都离开后,肖羿拉着谢子昕一路沿着街道走,最后停在一处公交站牌前,在站牌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对不起,”肖羿静静道,“都是我昨天……不然也不会被人看到。”
谢子昕轻轻摇头,他并不在意他人那些诋毁的话,只是微微蹙眉道:“你不该打他的,万一他告诉老师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肖羿道,“他那人又胆小又爱面子,要他跟老师告状,他肯定觉得丢脸。”
肖羿顿了顿,又沉声道:“真要说,我也认,反正这一拳,我非打不可。他那样说你,我忍不了。”
谢子昕眼底一酸,他沙哑道:“可是……你室友都知道了,他们不会往外说吧?”
“没事的,除了杨昊杰,其他人都有分寸。”肖羿道,“我那样说了,杨昊杰也不敢。”
谢子昕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是不放心,不想去想这个万一,道:“肖羿,要不这阵子我们晚上不要一起走了,等到确定他没有传出去再……”
“不行。”肖羿斩钉截铁地打断,“凭什么要因为他影响我们?他配吗?我和你在一起,唯一要看的就是你的脸色,不是别人的。”
谢子昕一怔,眼眶终于忍不住因为肖羿这句话而发红。
十多年来,他已经有了一副十分坚硬带刺的躯壳,外在的伤痛与风言风语他可以无动于衷,但是唯独只有肖羿,可以轻易触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肖羿:“我们回去吧。”
谢子昕轻轻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
那天过去后,肖羿着实没有再听到关于他和谢子昕的风言风语,因此也没再找杨昊杰任何麻烦,却也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从那之后,杨昊杰每次见了肖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心里怵得慌,肖羿懒得理他,冷淡得当他是空气,二人偏偏又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
终于,在十二月上旬的某天,杨昊杰以休息质量不佳影响学习备考为由,从宿舍里搬了出去,转而让父母在学校旁边的教职工小区宿舍内给他租了房子。
肖羿和谢子昕的事,一开始室友们都没有再提起,也毫无芥蒂地正常相处,等到杨昊杰搬出去了,剩下四人就再不需要端着了,偶尔还会调侃他们。
徐昭阳那天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他是整个学校除了肖羿之外和谢子昕最熟的人,其实肖羿和谢子昕在一块儿,一直以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他一直觉得羿哥对谢子昕特别好,谢子昕也只会在羿哥面前露出与和他人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他以前虽然觉得好奇,但也顶多当他们是极其深厚的友情。
现在想来,徐昭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睁眼瞎,那哪是友情深厚,那是情投意合!
徐昭阳后来向谢子昕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他和羿哥的事情告诉别人,而后又试探着问他,他们俩的事,他堂姐徐孝娜知不知道?
反正徐孝娜是见过他上一部手机的锁屏的,谢子昕无所谓,道:“她应该猜得到。”
于是,徐昭阳谨而又慎又旁敲侧击地向徐孝娜提起这件事,徐孝娜听后,只回了他四个字: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