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的空间本就有些逼仄,在僵持的沉默下，氛围被烘托得更为凝滞。
换做之前，蒋桑洛会愿意做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可如今——
谁爱热脸贴冷屁股啊。
所以最终还是乔景业先开口：“今天怎么忽然上台跳舞了？”
蒋桑洛温淡地回道：“有学生因为身体原因临时上不了台。”
“学校那么多学生，干嘛非得你上？”
蒋桑洛微侧身躯，笑得冷艳疏离：“怎么？我就该被你藏着掖着？”
乔景业曾经一句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在家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现在想到那个以他为天的自己,就忍不住嗤笑。
那不是放弃爱好，而是放弃自我,女人一旦做了菟丝花,整个人的价值都将不复存在。
乔景业的下颌紧绷，双眸幽沉。
他不喜欢有人觊觎她，无论是男是女。
想到网上那些对她舞姿跟身段的评价，他的指骨就隐约发白。
“你找个地方停车，有些事情我们该说清楚了。”蒋桑洛淡淡地说。
“怕我一激动,车毁人亡？”
蒋桑洛往乔景业的侧脸睨了一眼，“你也知道？”
五分钟后,乔景业将车子停在了一间咖啡馆门口。
十一点多的咖啡馆,只有两对情侣亲昵地依偎着。
蒋桑洛多看了一眼的间隙,手指就被男人给勾住了。
她下意识想挣脱，就听乔景业低沉地说道：“你待会儿就要判我死刑了，临死前还不能给我个特权？”
蒋桑洛的心尖蓦地划过一丝异常，挣扎的动作跟着停住了。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不过不是面对面坐,而是依偎着坐,像咖啡馆里的另两对情侣那般。
蒋桑洛总归是有些别扭的,压着嗓音道：“你坐对面不行？”
乔景业简单扼要地拒绝：“不行。”
“二位，每周日是我们咖啡馆的主题日，而今天的主题就是约会。”服务员微笑着说道，今天来往的情侣不少，但没有一对像他们这般颜值爆表，看似在闹别扭，实则细枝末节还是能透出亲密。
蒋桑洛听了服务员的话，错愕之后便是了然。
难怪这里的氛围像冒着粉红泡泡似的。
乔景业不疾不徐地问：“那今天有什么特别的？”
“我们今天推出了几款情侣套餐，不过得由你们自己配合完成……”
服务员没说完，蒋桑洛就软声打断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们谈点事就走，要是没有东西提供，就给我们倒杯水吧。”
乔景业倒表现出了几分兴致：“然后呢？”
“乔景业。”蒋桑洛微蹙眉头。
乔景业微微垂眸，漫不经心地开口：“桑洛，你总得给我点甜头，我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你上回就骗了我。”
“那你也只能赌赌看我这次会不会信守诺言。”
乔景业将决定权交到蒋桑洛的手上后，便慵懒地靠向了椅背。
“那你们二位有需要再叫我，我先给你们倒水。”
蒋桑洛素净的脸蛋是显而易见的愠怒，气不过就去踢乔景业的小腿：“你怎么这么讨厌？”
乔景业却勾着唇，若有似无地笑起来：“桑洛，你这语气好娇。”
蒋桑洛的脸颊蓦地染上绯色，眼神略显局促。
乔景业拉过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摩挲：“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你也就忍我半个小时而已。”
“半个小时后，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嗯。”
“你答应得这么痛快，我倒觉得像个局。”蒋桑洛很警惕，她见识过乔景业层出不穷的手段，这不像他的作风。
乔景业按了按眉骨，态度十分真诚地说道：“桑洛，我这人自私自利，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但相反的，如果做的一切只是无用功，那我也会及时止损。”
蒋桑洛想忽略因为乔景业这番冷淡的话而产生的心悸感，但她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也是，乔景业这人又怎么会整天围着女人转？
他伏低做小了这么久，也差不多是极限了吧。
蒋桑洛将自己波澜的情绪压下，开口时平静了很多：“我陪你玩半个小时的情侣游戏，你答应签字离婚？”
“不是。”
蒋桑洛好不容易收敛的怒火又有了重新灼烧的趋势，“你不是说不做无用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