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调养,乔景业的神色好了许多。
为了让蒋桑洛看见他有对她言听计从,一早就将自己拾撮得一丝不苟。
看上去不像个病患。
只是临近中午了,也没见蒋桑洛出现。
正等他想要发微信询问情况时,她的消息先进来了。
这算是两人闹离婚以来,蒋桑洛第一次主动找他。
只不过乔景业的惊喜在看见内容后荡然无存。
【抱歉,我临时有事,今天去不了。】
乔景业放下手机,寡淡的脸庞喜怒难辨,询问一旁的特助:“问问保镖,太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特助一脸踌躇地向乔景业汇报从保镖那里得知的情况:“俞文柏被人袭击,太太作为目击者去警察局录口供了。”
“被人袭击?严重吗?”
“利刃直插腹部,当场就被救护车送走了。”
“不割动脉,不直击心脏,小孩子玩过家家?”乔景业极淡地开口。
“老板,太太听到又得给你脸色看。”特助苦口婆心地劝诫。
乔景业的周遭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韵,仿若后宫的嫔妃沐浴焚香完,就等着被临幸了,结果皇帝改道去宠幸死对头了般。
冷静了半晌,乔景业又委曲求全地给蒋桑洛回消息:【好。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蒋桑洛并没有马上回他,乔景业又问特助:“那人为什么要袭击俞文柏?”
“这人也是走投无路。他听信俞文柏的花言巧语,被他拉着入伙了一个项目,结果项目搁浅,资金无法回笼,导致抵押物被银行拍卖,又被人逼债,老婆带着孩子要跟他离婚。”
乔景业听完没有丝毫动容,他本就是凉薄的性子,这种事情在商场太过稀疏平常。
听信他人巧言令色,只能证明自己愚蠢。
“你暗中帮帮那个人的妻子孩子。”乔景业的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自己的膝盖。
“默默做好事?”特助一脸不敢置信,这实属不是他老板的性格。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
“听得懂。我马上去办。”
乔景业倒不是故意跟俞文柏作对,而是蒋桑洛这人最是心软,等她了解了前因后果,不仅会对俞文柏的印象大打折扣,还会同情起那个袭击者家人的遭遇。
又过了两天,蒋桑洛才来医院看乔景业。
他看得出她妆容下的几许憔悴,就没在她面前刻意卖惨,反倒坦诚地说道:“我让人查了下前两天的事情。”
蒋桑洛并不喜欢被乔景业处处监控着的感觉,可听他诚实以告,那点微末的不适就被她压下了:“你不担心我怀疑你下黑手?”
乔景业的面容沉敛从容:“我要下手,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何况你那天本来要来看我,我会给自己添加阻碍?”
蒋桑洛嗤之以鼻:“听你这口吻还挺沾沾自喜?”
乔景业摸了摸鼻尖,略显迟疑地牵住蒋桑洛的手指,可在她没什么情绪地睨他一眼后,又乖乖地放手了,低沉地说道:“俞文柏这人经商头脑一般,还拉着别人共沉沦,你还是少跟他打交道为好。”
贬低情敌,乔景业没有丝毫负担。
蒋桑洛:“嗯。”
听见蒋桑洛如此顺从,乔景业的眸底掠过一丝错愕。
蒋桑洛见状,平静地解释道:“我又不是为了气你故意跟他来往,之前是觉得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是经过这件事——以后慢慢疏远便是了。”
乔景业知道,蒋桑洛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跟他截然相反。
她做一切都是遵从本心。
可结果他是满意的。
乔景业:“再过几天,我就要出院了,你能来接我吗?”
“到时候看吧,我不一定有空,舞蹈室现在很忙。”
“好。”
蒋桑洛的眼睑上撩,定定地望着乔景业。
他不卑不亢,由她打量着。
蒋桑洛的唇角忽然勾了下:“你现在有点像修狗。”
虽然不明白“修狗”是什么意思,但“狗”他还是知道的,定然不是在夸他。
乔景业将眼睑低垂,一副任她打骂的模样。
如此乖顺的乔景业,蒋桑洛没忍住,伸手揉了揉的头发。
乔景业轻抬眉眼,略显错愕地凝视她。
“这样子更像了。”蒋桑洛轻笑道,“好了,我走了。”
等到蒋桑洛走后,乔景业立刻上网查“修狗”是什么意思。
看到是“小狗”的解释后,唇角的弧度渐深。
难怪从蒋桑洛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宠溺。
三天后,乔景业正式出院。
江岑然是早来了,见乔景业不断地探头去看病房门口,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不用看了,桑洛不会来的,她们三个今天去逛商场了。”
乔景业淡定地收回视线,轻嗤道:“你家小公主不是怀孕了吗?你还由着她四处乱跑?”
江岑然:“她高兴就行。”
江岑然自然是咨询过医生的,怀孕初期虽然胎相不算稳定,但是正常的社交活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乔景业坐到沙发上,手指习惯性地去拿烟盒,可等碰到了,又施施然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放纵了一阵子,得克制自己了。
他看向江岑然,像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才开口询问:“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眼也不眨,便将所有资产都给了亦茗。”
江岑然在看蔚亦茗给他发的照片,全是她看中给将来宝宝的,正纠结着买哪款好。
他修长的指节淡定地回复:【喜欢就全买了。】
回复完了蔚亦茗,他才坐到乔景业的旁边,一本正经地给他支招:“钱是赚不完的,你难道觉得将现有的资产给出去了,你没能力重新拥有?你要考虑的是你这种行为给你的以后会带来什么效益。”
什么效益?乔景业几乎不假思索便能得出结论。
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自己的资产不过是从这个口袋进到那个口袋。
最坏的结果,就算将来被侵吞了,凭他的能力,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小公主知道你一番感天动地的壮举背后是这样算计的心思吗?”
江岑然轻扯嘴角,要笑不笑地看着乔景业:“你学我就是狗。”
狗?
又不是骂人的话,蒋桑洛不就喜欢叫他“修狗”吗?
蔚亦茗三人在琳琅满目的母婴区逛得乐不思蜀。
女人的购物欲大概是天生的,看什么都顺眼。
一天下来,战利品颇丰,恐怕小小公主未来几年都不愁穿用了。
之后三人又结伴去做spa,蔚亦茗因为有孕的关系,便只待在一旁休息。
拿出手机刚上微博准备吃瓜,结果就吃到好友身上了。
#江妤漾逛母婴区,疑似怀有姜凯泽的孩子#
不仅放出了江妤漾慈眉善目挑选婴儿衣服的照片,还有她跟姜凯泽从同一辆保姆车下来,进入酒店的照片。
蔚亦茗直接将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江妤漾:“孕吐?”
蔚亦茗似模似样地将吃到的瓜分享给正主。
江妤漾趴在那里,溢出来的声音有点闷:“凭他的基因,跟他生个孩子倒不吃亏,可惜人家高冷男神瞧不上我这个搞女团的,认为我低俗。”
“哟……搞得我都好奇这姜凯泽是何许人也,能让我们江大小姐动了生孩子的念头。”蔚亦茗一边说一边去搜姜凯泽的资料。
“之前还觉得生孩子又伤身又伤神的,可今天看见那些可爱的小玩意,也忍不住想弄个出来玩玩。”
“弄个出来玩玩?”蒋桑洛又无奈又好笑。
“生个出来跟我玩?”江妤漾不走心地纠正。
“我看我得杜绝你跟我家小小公主相处,免得遭你的罪。”蔚亦茗说道。
“我敢动你家小小公主吗?不怕我大哥把我大卸八块?”
“姜凯泽,二度被封影帝,那股禁欲自持的气质倒像你口中所说的高冷范。”
“你们有什么交集?狗仔怎么拿你们做文章?”
“两隔壁摄影棚拍广告算吗?”
“就这?”
“我跑错了摄影棚,惊慌错愕之下又勾到了地上的线,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有没有戏剧化地亲在他的唇上?”蔚亦茗的八卦魂熊熊灼烧。
“那倒没有,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
“哈哈哈哈!!”蔚亦茗笑得狂捶沙发,“这分明更戏剧化。”
“然后他就脸红了。”蔚亦茗继续补充道,“拍摄完毕后,我又不小心坐了他的保姆车,他觉得我这个妖艳贱货故意使这些烂招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我就故意给他看呗,赖他车上不下去,他还不是乖乖将我送到了酒店。”
“这么精彩的桥段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分享?”
“你们一个忙着跟老公如漆似胶,一个忙着跟准前夫玩你追我赶,我不是没机会嘛。”
“别说得我们见色忘义。”蔚亦茗剥了颗葡萄喂进江妤漾的嘴里,继续打听道:“听你口气,倒不反感他啊。”
“颜值加持,否则分分钟爆了他。”
“比起闻深哥呢?”
江妤漾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道:“没什么好比。”
“选择一个人跟他生孩子呢?”蒋桑洛也加入吃瓜行列。
“那还是叶闻深吧。”
“为什么?”
“叶闻深不仅有颜值,还有脑子。”江妤漾说得轻描淡写,“姜凯泽那股自信劲应该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