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了最早的飞机去了首市。
柳成权发着烧躺在床上,他嗓子很哑,说自己太难受了。
“我爱上一个已经订婚的女人,只能眼看着她步入与别人的婚姻......我可能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
方明米哭了。
她第一次对这场婚姻绝望透顶、厌恶至极。
她无措地哭着。
却不敢提任何关于退婚的话。
柳成权痛苦地看着她,“我比不上蒋寒是吗?
你始终不肯为了我放弃他。”
方明米拼命摇头。
“不是!和他没关系!他算什么呢?”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柳成权问她。
她不想回答,但此时此刻,她无法隐瞒下去。
“叔叔说会送我一个结婚礼物,是他在浦市早年买的十六套房的钥匙。”
这十六套房产,是叔叔早年购置下来的,如今价值早已翻了几番。
叔叔说把管理权交给她作为礼物或者说陪嫁,等到他们夫妻双双离世,这十六套房就归了她。
这是叔叔能给她的最丰厚的资产。
而资产的前提,是她和他看重的接班人蒋寒结婚。
她说完就哭倒在了柳成权身上。
柳成权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我不会让你为了我,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
“那我们怎么办?”
当时柳成权笑了笑,“可我也不会放弃你,让我为了爱情,做一次恶人吧。”
方明米抬头看向他,他说出了他的计划......
六月方鼎周年庆酒会。
她紧张极了,但是想到就此就能甩脱蒋寒,有了重新择偶的机会,还能让自己显得可怜,叔叔不忍责怪,再紧张她也顶得住。
谁想到,一切明明成了,却在最后关头没了影。
蒋寒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面上看不出任何怪异,他甚至让她亲自去房里拿衣服。
她进到房间,什么都没看到,她不甘心还以找领带的名义,检查了衣橱,可是完全都没有叶静的踪影。
她当时脑袋空了。
事情不成,那就有可能会败露。
她开始活在胆战心惊当中,而柳成权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再下手,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耐心削减。
之后的一切,更是发生着不可控的变化。
柳成权不再跟她谈感情,只是催促着她推迟婚礼,说要再找机会下手。
她却开始在意蒋寒,本来属于她的男人,好像因为那一晚,和叶静产生了纠葛......
再次登上游艇,方明米毫无耐心。
简单吃了些东西,她疲累地坐着喝酒。
柳成权坐在她对面。
“看来方小姐已经厌烦我了。”
方明米不想说话,将酒一饮而尽。
柳成权却在这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回到蒋寒身边?”
酒气还在喉头盘旋。
比起柳成权的不可控,不那么浪漫的蒋寒突然变得令人安心起来。
她反问,“如果是呢?”
柳成权笑出了声。
“可我舍不得你啊。
我要是得不到你,也只能告诉蒋寒你的所作所为了。”
方明米在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柳成权无所畏惧地继续说着,“你说到时候蒋寒还要你吗?
你叔叔还喜欢你吗?
给你的礼物,还会如期交到你手上吗?”
方明米一下子急了,“你别发疯!你这样有什么好处?
!”
柳成权说不会发疯,“对啊,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是不想等下去,等到十二月你们结婚。”
他说着,看住了她,“把你的婚礼推迟了吧,总得让我们再找到下手的机会。”
方明米咽了口吐沫,问他,“我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
房产管理权拿到再离婚,她不损失。
但柳成权嘲笑似得看了她一眼。
“你想的简单,你结婚就意味着方鼎与蒋寒这个接班人的彻底融合,你可以离婚,蒋寒和方鼎分的开吗?”
他说完,不再废话。
“推迟吧,当然你也可以不推,随你选择。”
方明米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脑中因柳成权刚才说的话,掠过一个念头。
比其她,柳成权好像更在意方鼎。
可没等她想明白,柳成权给她倒了杯酒就走开了。
“给你十五分钟好好想想。”
方明米直接将酒杯连同酒,一并扔进了江里。
她烦躁至极。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是蒋寒。
方明米拿着手机的手颤了几下。
手机一直在响,她深吸一口气接通,“寒哥?
什么事?”
对面蒋寒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说出的话却好似天雷炸开在方明米头顶。
“我好像看到你了?”
方明米几乎把手机扔进了江中。
她急急忙忙地环顾四周,“寒哥在哪看到我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
!”
她紧张得满身都出了冷汗。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哦,看错了。”
方明米几乎神经衰弱了。
不由地抱怨,“你怎么胡乱说话吓人?
!”
电话那边的蒋寒疑惑了一声。
“我看到明米你,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吗?
你在哪?”
方明米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
她赶紧给自己找了理由。
蒋寒没有再追问。
笑了一声,“明米你最近精神又不太好了,再找赵医生聊聊吧。”
他挂了电话。
方明米扔开手机捂住了脸。
并不知道到电话那头的蒋寒,坐在车里盯着手机挂断的界面多看了几秒。
游艇。
柳成权不知何时回来了。
“怎么样?
想好了吗?”
方明米抬起了头来,精致妆容花了几分,满脸即将虚脱的模样。
“推吧,推吧。”
再这样下去,她会得精神分裂症的。
“可我怎么才能让叔叔他们相信?”
柳成权拍了拍她的肩。
“赵医生啊,你忘了?
让她帮你证明。
哦对了,最好让你叔叔他们也见证你的精神问题。”
方明米疑问地看住了他。
柳成权一笑。
“梦游啊。”
当晚,方明米就找了个借口,去方建元家住。
方建元夫妇当然没意见。
方明米不安地与方建元夫妇说着话,婶婶周舒养的狗卧在了她脚下。
方明米没留意,周舒却说起了狗子。
“不知道生了什么病,病恹恹的,还随地小便。”
方建元说,“明天让医生来看看。”
听到狗会随地小便,方明米连忙把它从自己脚上赶开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三人又聊了两句,就去二楼睡了觉。
方明米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柳成权跟她说的话。
“梦游多好,别人不敢乱叫醒梦游的人,你只要转一圈,吓唬吓唬他们就好了。”
眼看着夜里一点多了,方明米把心一横起了床。
别墅里只有脚灯亮着,昏昏暗暗的。
方明米故意弄出了点声响,果然方建元夫妇和住家阿姨都闻声赶了过来。
他们说话,她完全不理会。
他们一看她这个样子,好像也意识到是梦游了。
“哎呀,明米从来都不这样啊,这是怎么了?”
周舒被吓得不轻。
方建元也很紧张,保姆在旁说着不能随便叫醒,会把她自己吓坏。
三人都有点无措。
方明米在他们的紧张中,反而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柳成权这一招很有些作用。
那如果她玩的更惊险一点,是不是效果更好呢?
会不会不费吹灰之力,把一切令她不安的因素都解决呢?
方明米想着,在方建元夫妇的紧张神情中越发松弛,径直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果见周舒吓得握紧了方建元的手。
“孩子要是掉下楼梯去,可怎么办呀?”
方建元也定不住了。
方明米闻言,故意往楼梯口迈了一步。
整座别墅似乎都因为她紧张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她脚下不知怎么出现了一滩水。
方明米一脚踩了上去,猛然间一个打滑。
她再去抓人或者栏杆已经来不及来。
她顺着楼梯,势不可挡地滚了下去。
她惊叫。
又在惊叫中听到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咔嚓声,和瞬间放大一万倍的痛。
方明米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