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章抬起头，看了书青瑶一眼，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夕阳下，少年的漆黑的眸孔被染成了琥珀色，温柔的不可思议。
书青瑶心跳加速，轻轻地抿了抿唇，突然就很想亲他一下。
“我很快就回来。”
谢贺章清冽的嗓音此刻听起来也有些哑，跟书青瑶分别以后，他跨上了车，往学校方向驶去。
*
谢贺章回来以后，书青瑶发现他筐子里的西瓜没有了。
应该是送人了吧。
她也没在意。
谢贺章给她和谢小倩切了西瓜，然后就进屋做饭去了。
吃过晚饭，书青瑶带谢小倩洗了澡，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书青瑶看到谢贺章趁着夜色，正在从水井里汲水。
他拎着水桶把水倒进院子里摆放着的木桶里，书青瑶好奇的凑过头去看，发现里面放着半盆黄豆。
书青瑶有点纳闷。
“谢贺章，你泡黄豆干什么？”
谢贺章言简意赅。
“做豆腐。”
书青瑶睁大眼睛：“做豆腐干什么？”
“卖。”
书青瑶吓了一跳。
她这是直接把谢贺章这个五好少年带歪了？
她还记得一开始她去黑市买东西，谢贺章还不许呢，现在怎么沦落到开始主动卖货了！
书青瑶赶忙道：“谢贺章，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也不缺钱，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不去黑市卖东西了。”
谢贺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觉得做生意挺好。”
书青瑶：“……”完了，她真的把人带歪了。
虽然再过两年就是改革开放，赫连村也被划入了经济开发区，但是这个时候，私人买卖还是不许的。
就在书青瑶想着要不要再劝劝谢贺章，突然几道身影趁着夜色出现在小院子里。
“嫂子！”
一个少年压低声音笑盈盈的朝她打招呼。
书青瑶看过去，发现是谢贺章的那群小伙伴。
几个人抬着一台石磨，在谢贺章的指挥下搬进了房间里。
“我明天四点钟过来。”
方翰对谢贺章道。
谢贺章点了点头。
“嫂子再见！”
一群人来的飞快，离开的也飞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书青瑶眼前。
书青瑶张了张嘴，等人走没了，有点生气。
她鼓着脸，质问谢贺章：“你打算做生意怎么没跟我说？”
谢贺章道：“今天才决定的。”
书青瑶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心里五味杂陈。
她艰难地问：“是我的原因吗？”
谢贺章道：“瑶瑶，我想凭自己的本事，让你在我这里，能过得更好。”
虽然在学校里做学徒，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在这个时代，想要过得更好，除了买卖，凭他的本事，没有别的办法。
就像村子里，除了吃公家饭的，日子过得最好的，就是手艺人。
做木匠的，做裁缝的，打烟囱的。
他们可以收取工费，也受人尊敬，一家人靠着手艺，在村子里日子过得比靠工分的村民过得要滋润多得多。
但是那种手艺活，基本都是传给家里人，不可能外传的。
书青瑶一个城里来的女知青都敢在黑市里摆摊，他难道还要畏首畏尾吗？
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那还算什么男人。
书青瑶动了动嘴唇，看着谢贺章坚定的眼神，也就绝了再劝他的心。
“那你答应我，不能太累到自己。”书青瑶抿了抿唇。
她还是舍不得谢贺章太累。
谢贺章笑了声，伸出手捏了捏书青瑶的脸，“带小倩出去逛逛吧，我这里很快就搞好了。”
*
晚上，书青瑶陪着谢贺章磨了一会儿豆子，后来眼皮打架，谢贺章催她去床上睡觉，她不肯去，等醒过来，已经是在床上了。
外面天蒙蒙亮，书青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六点钟。
谢小倩还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书青瑶替她盖了盖毯子，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见桌上两杯豆浆和一堆杂七杂八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