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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荣安殿。
内侍总管推开门,双手捧着一封信走进来,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他微微抬头向上看去,才发现老皇帝一只手撑着偷,坐在桌案前睡着了。
“皇上。”他走近几步,轻轻唤了一声。
老皇帝没睁开眼,声线沉沉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哪怕困顿中,他也未有一刻真正陷入沉眠,也许有人可以坚持一月一年,可他坚持了多久,早已数不清了。
内侍总管这才禀告道“越国送来快马传书,是越王亲笔所写。”
“朕看了一天奏折,眼睛都花了,你念给朕听听。”老皇帝吩咐。
内侍总管便拆开信封,抽出信打开来扫了一眼,才道“皇上,越王在信里说,临近除夕,靖越两国乃是友邦之交,特派了平南王之子前来向皇上您拜年,贺两国春朝之欣荣。”
呵。
老皇帝懒懒得睁开眼睛,却也只是睁开了一丝缝隙,嘴角勾着玩味的弧度,“平南王有儿子?朕怎么从未听闻过。”
内侍总管也跟着讪讪一笑,“是啊,老奴只听说当年老将军在南疆大败平南王时,平南王妃确实身怀六甲,但后来似乎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了,确实不曾听闻有一子。”
“越王既然派人来拜年,那便好生接待吧,正好留下来见识咱们靖国的年宴。”
老皇帝打了个哈欠,又问道“楚国那边也派了人去吗?”
“没有。”
内侍总管回答“皇上,这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越王是不是想明白了,把平南王之子送来拜年,便是投靠的信号?”
“朕为了这一仗,已经准备了十五年,楚国注定兵败,至于越国……哼!”老皇帝坐直身子,双肩用力向后一撑,重新恢复了精神,“越王若有自知之明,倒是可以给他一点甜头。”
“皇上,这信上还说,平南王之子出发已经一月余,估摸着这两日便该到了,您看,是派哪位王爷去接待啊?”内侍总管又问。
老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几分幽远,“以前使者到访,都是先太子接待,如今朕若是派谁,在群臣的心目中,是不是也算一种暗示了?廷雁,那依你看,朕派谁更合适呢?”
“这……”内侍总管低着头,“皇上,老奴哪敢替您做决定呐!”
“人老了,胆子倒是越发小了。”
老皇帝轻笑,拿起朱笔,在面前摊开的那本奏折上勾了几笔,才吩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