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花,世间最后一株。”小凯撇着她。
“世间最后一株?”姜苏苏挑挑眉:“那只是你认为。”她手伸进衣袖中摸出一个小荷包扔给小凯:“喏,它的种子。”
“你说是就是啊?”小凯半点不相信,还是伸手把它塞进怀里。
万一是呢……
“那你还给我。”姜苏苏伸手。
“给了我就是我的!”小凯扭头不去看她。
“它们需要阳光。”姜苏苏道:“营养剂不过是拽着它们活,能活却不会美丽,时间长了依旧要烂根枯萎的。”
小凯不说话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花盆里倒营养液,滴上营养液的花儿恢复嫩绿却没生机,依旧耷拉着枝叶。
“你看东西模糊吗?这种症状多久了。”姜苏苏转入正题。
“近两年。”小凯恢复平日的冷漠。
“有认真吃饭吗?”她又问。
“吃又如何,不吃又如何,反正到最后也死不成。”小凯自嘲的挪开眼,望向远处长势最好的花草,它们挨着院门口,能照到太阳光。
“死很容易,关键在于你想死吗?你甘心吗?”姜苏苏轻笑,她抬眼看向他。
小凯沉吟着,他眼睫毛一晃:“我尝试过。”他伸出胳膊,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可是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我晓得。”姜苏苏轻笑:“有空去大街上看看吧,那些因为旱情被迫成为难民的人,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或者,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还有父母有孩子,他们不能死。”
小凯没出声。
“罢了,我是郎中,不是心灵导师。”姜苏苏懒洋洋的说着。
“你如果确定要活着,那咱就聊聊你的身体状况。”
小凯沉默了良久,终于嗯了声。
“去洗手,然后把眼皮扒下来让我敲敲。”姜苏苏道。
小凯走到水盆边乖乖洗手。
他走近姜苏苏身边,手有些不知所措,扒拉下眼皮?这怎么扒拉。
他的手放到这不合适,放到那也不合适。
“这样。”姜苏苏无奈亲自示范。
俊美的少年,露出泛白的眼皮,小凯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苏苏无语:“快点。”
小凯眨巴眨巴眼睛,他,他刚才是笑了吗?
他呆呆的扒下眼皮,姜苏苏看见里面成片的红血丝。
“可以了吗?”小凯有些不舒服。
“嗯。”姜苏苏微微点头,就在小凯要动手的时候,她哈哈笑了两声。
“你还真是记仇。”小凯道。
“你对外面的东西感兴趣吗?”姜苏苏把脉时突然问道。
“没有。”小凯毫不犹豫的回答。
“最近有食欲吗?”姜苏苏又问。
“我会吃白米饭。”小凯垂着头:“到我问了,你是谁?是舅舅草药铺里的大夫吗?”
“不是,我给你表哥治腿。”姜苏苏回答。
“风表哥?”小凯说话没什么兴致,反复是为了说话而说话:“他的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