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领头表态：“王妃还同奴婢们客气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王大娘和胡大神忙道：“王妃可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沈拾月默默轻咳，那只瞧一眼就值一辈子的金球现在应该在自己那里。
这一晚，二人仍是分床而睡。
想来这也是那鲍四喜做的。
但方才那册子中，却只记了十根。
什么？
看得出仍有些戒备。
——当然，监守自盗的人，定然也不会拿真的册子给她看。
王大娘又道：“还有一人高的红珊瑚树，足足有两盆，翡翠的盆景，有至少四五座，上头树啊草啊，雕的跟真的似的，还有几套碗碟，虽说不是金银的，听说比那个还值钱。”
沈拾月默默盘算一番——
沈拾月挑眉，又是同朱远才他们不对付的？那一定是盟友了。
咳，两三个月就好怎么成，再给他发点功。
沈拾月简单吃了点早饭，将那册子翻了一遍，初时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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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搬过来后，宫里又新赐的，奴婢记得先帝在时，每月都会赐两三回滋补药品给殿下，什么山参虫草，阿胶海马应有尽有。”
正咬牙切齿，却听胡大婶又道：“这只是些滋补药品，还有别的宝贝呢，奴婢记得搬家时见过殿下的金笔筒金球，银碟银碗都有好几套，那叫一个光辉夺目，尤其那金球上还镶满了宝石，奴婢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宝贝，瞧一眼就值了！至于那狐裘的大氅，云锦的长袍，天蚕丝的被褥少说都有几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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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只怕不好打听事，沈拾月于是又道：“你们每日要忙活府里这么多人的伙食，着实辛苦，从今儿起，每月各长五成月钱。”
沈拾月点了点头，顺势在灶旁的凳子上坐下聊起了家常：“对了，你们可知殿下喜欢什么，或者宫中可赐过殿下什么宝贝？我是想打听一下殿下的喜好。”
左右府中那么多人，她也不必担心，伸了个懒腰下地，叫小霜苏禾帮忙洗漱梳妆，未等收拾完，膳房又殷勤送来了热乎乎的早膳。
下人们每日要早起干活，因此也要早早吃饭，加之府里人多，别看才不过上午，花园后头的厨房已经忙活起来。
虫草也应该至少二十四五盒，而那册子上却只写了十盒。
待到第二日沈拾月睡到自然醒，房中依然剩了她自己，小傻子又不知去哪儿玩了。
说着又压低声道：“奴婢从前每次去吃饭，最喜欢听她们聊天，她们……也时常背地里骂管家吕嬷嬷几个。”
这帮狗贼！！！
今儿可真是来着了。
只是见她忽然进来，二人立时停手唤王妃，神色有些紧张。
“什么？”沈拾月愣住。
小傻子居然有？！！
先帝半年前去世，去世前两个月改立储君，将小傻子从太子变成了景王，从而出宫建府，加起来到现在八个月的时间，别的不说，那高丽参至少得有二十五六根吧？
小霜立时道：“那一定是给奴婢们做饭的王大娘和胡大婶她们了，奴婢进府之前她们便在府中，知道好多事，方才朱管家的事便是今早奴婢听王大娘说的。”
沈拾月已经忍不住卧槽起来，汝窑的瓷器，那可真是传世之宝啊！
哪知正在这时，却听王大娘咳了咳，又道：“那是因为打死的那个没有靠山，另一个小子跟朱远才可是关系匪浅，听说，是外头的女人给他养的私生子……”
经此一番，二位高人神色放松了不少。
小傻子还挺够义气。
“我知道，”胡大婶忙补充：“那都是汝窑出的瓷器，什么青釉梅花酒盏，天青莲花碗，听说都是用玛瑙烧的，从前朝几代皇帝手里传下来的，世间绝无仅有，当初建府搬家时奴婢有幸见过，那颜色，可是画都画不出来的通透。”
小霜应是，很快就将东西拿了回来。
所以这本册子仅仅只能当个物证，要想了解实情，只怕还得深入群众才是。
她又问小霜：“你可知府里有谁待的时间长，知道的事多？我想打听些事情。”
沈拾月佯装叹息：“真是难为朱管家了，但毕竟是圣旨，我也没办法。叫他好好养伤吧，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便将他领出了浴房。
沈拾月笑得平易近人，忙道：“大娘大婶不必拘礼，我不过随便走走。听说你们在府里时间长，过来看看你们。”
王大娘又道：“奴婢们粗笨，不曾近身伺候殿下，也不知殿下的喜好。不过宫里赐过的东西，倒有些印象。”
胡大婶叹道：“听说是两个毛头小子洒扫时玩闹，不小心给碰碎了，管家上报了内务府，打死了一个，另一个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便回忆起来：“初时殿下玉体欠安，先帝赏过不少名贵药材，奴婢虽然不在东宫，当初建府搬家的时候也见过，那成捆的虫草不下二十盒，三尺长的高丽参，至少得有二十根，什么雪莲灵芝，燕窝鹿茸，都要论斤的。光是那些宝贝，当时都装了足足两架马车。”
哪知却听胡大婶又道：“只可惜，听说前阵子叫人给打了。”
沈拾月：“？？？”
还有这事？
小霜正憋了一肚子话，立时道：“听说昨儿朱管家一直晕到半夜，扎了两回针，灌了三碗汤药才转醒，屁股都打烂了，大夫说没有两三个月只怕都下不了地。”
她立刻起身，对小霜道：“走，带我去见见王大娘胡大婶。”
她心间呵呵一声，顺口问道：“朱管家怎么样了？”
王大娘五十出头的模样，胡大婶则年轻几岁，二人都是壮实身材，沈拾月到的时候，二位高人正忙活着洗菜切菜，一旁的灶台上烧着热水，热气腾腾，好不热闹。
说着又吩咐小霜：“昨儿幸亏有大长公主收留，咱们殿下才没有迷路，说来我也该向大长公主表示一下感谢才是，你去一趟库房，叫他们把册子拿来，我好挑个礼物。”
沈拾月忙趁机道：“我这初来乍到，对府中还没你们熟，往后许多事，只怕都得跟你们请教。”
说着又瞥了一眼装菜的大盆，皱眉道：“怎么都是些萝卜白菜？再叫账房多拨给你们些采买银子，大家都辛苦，总得保证每日都有肉吃才成。”
沈拾月隔着镜子瞥了一眼，见大致有虾仁馄饨，羊肉蒸饺，还有红枣莲子粥并几样小菜，且不说味道如何，光是花样都比前几日精致多了。
呵，这是多一半都被卖了。
这话一出，不止王大娘和胡大婶，连小霜自己都目露惊喜，众人齐道：“多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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