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很淡定:“哦?有毒吗?”
可两者给人的冲击感,终究不一样。
哪怕士族身上寸缂寸金的衣料,足以轻松买下成吨的鸡饲料。
“那倒不是,少量食用的话,就跟粗粮没区别……但这毕竟是鸡饲料,也不建议您直接吃啊!”
它还被磨得那样精细,口味远胜百姓们混在豆饭里的粗糠。
她先是凑到鼻端闻了闻,然后试探性地入了口。
“我坐车来的,车在外面呢。”
云归必须要先用扎实的粮食,喂饱治下子民们的肚子;然后才能用上这样精细的饲料,去喂饱一只只白羽鸡。
说了两三句话后,刘主任终于意识到她是个闷葫芦,便不再搭腔了。
云归吭哧吭哧,十分嘴笨,还上手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我爸姓吕。”
云归相当利落地从腰包里掏出现金:“我带钱了。”
云归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不亲自吃一口,是尝不出来的。”
饲料里,带着扎实的粮食香气,谁会用这么好的粮食去喂鸡?
云归买好了想要的东西,眼看种蛋被一筐一筐搬上货车,反倒不着急走了。
“是的,不合适。”
但如果有人把成吨的牛奶倾倒进河流,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反应过来——这就是在造孽!
咳,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但如果……人也能吃鸡的饲料呢?
她知道,在合适的饲养条件下,配以充足的饲料,白羽鸡只需45天就可以出栏。
云归能料到,养殖场开设以后,肯定会有人试图偷偷拿走一部分饲料,回家喂鸡。
“这个饲料,不能拿去喂鸡,起码在恒朝不行。”
他们只会看到,鸡吃了这食料后,长得肥胖;人在悄悄吃了这饲料后,两腮也发起了肉,变得茁壮!
云归闷声说:“他忙着。”“也是,夏天小鸡容易生病。那么多鸡,就你们家几口人,是有够忙活的。”
如果以西方古代举例,这些农人,他们可能不懂得贵妇轻飘飘撕碎的一条手工蕾丝,究竟有着多么昂贵的身价。
“人不如鸡,天下会怎样看待这件事呢?”
至于云归说出“吕”这个姓氏后,阴差阳错地想起的某个吕氏·三姓·人物……
她顺势提出,想看看搭着卖的饲料。
恰好刘主任转过身来,云归抱歉地冲他一笑:“刚才问了家里,料还够,就先不买了。”
管他想起的是哪个吕哥呢,反正云归点头了。
“虽说可能会拖慢出栏的时间,但我们不能用这种饲料。”云归轻轻地说,“倒不是这饲料不好。”
刘主任愣了愣,恍然大悟:“哦哦,我知道了,吕哥跟我说起过你。你是他姑娘,特别能干的那个,是吧?”
到那时候,甚至不是饲料是否会被偷取的问题。
随后,她才佯装假寐,在脑海里跟系统解释了这个问题。
关于这点,她并不算担心。
比起恒朝散养的小鸡,小半年才能出栏的速度,白羽鸡无论在肉量上、效率上、饲料转化率上,都足以傲视群鸡了。
“……吃得太好了,比人都好。这样的养殖场,根本开不下去的。”
读过饲料表后,云归趁着刘主任转头抽烟,悄悄从样品槽里捻出一撮饲料。
刘主任果然带着云归往厂里走,一边走一边客套:“你爸怎么没自己来呢?”
一旦涉及到具体细节,云归通通不接茬。
人家可是认了两任义父,云归只不过给自己编了个虚拟爹而已嘛!
要跟恒朝百姓解释什么是“激素”、“添加物”,显然是不现实的。
是他们,他们恒朝的百姓,现在还太贫穷了。
刘主任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爸是……”
“喏,一千枚种蛋,我让他们给你装好。你看这个运输方式……”
生意主动上门,刘主任自然无有不应。
直到云归敲响他办公室的房门,才惊讶地推了推厚框眼镜。
这个打算,只持续到她看见麻袋后的饲料表为止。
“鸡饲料的主要配方是玉米粉和大豆粉,料磨得那么精细,里面甚至还等比例加了盐,能尝出微微的咸味。”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思考,系统也隐隐理清了其中逻辑。
云归之前查了很多资料。
云归有点木讷地朝刘主任笑了一下:“我爸让我过来,再拿一千个种蛋。”
“因为不合适,对吗?”
系统完全被她这套操作惊呆了:“您做什么呢,宿主?”
即使前者的价格,远比后者高上许多。
所以一开始,云归是打算买些配套的饲料的。
云归闭着眼睛,喉头滚动,心底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关键在于——
不对啊,要是老客户里有这么年轻的姑娘,他不可能没印象啊。
一千枚种蛋,不算大生意。既然云归用现金结账,没有赊款,刘主任也就没跟她签合同,只是在随身的本子上记了两笔。
跳进停在厂区的货车,云归让司机直接往市里开。
“你是……?”
吕是G市及周边的大姓,随便从天上掉块砖头下来,都能砸翻三个。
“行,那就按照旧价格来,一千八,你看这钱怎么付?”
……
虽然人皆有私心,但面对私心时,是可以用制度和规则约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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