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黑面具放下酒杯，轻轻敲了敲控制室的桌面，他后靠在座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蝙蝠侠，“你不想看见小鸟们的尸体吧。”
小鸟？
蝙蝠侠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用余光扫过黑面具的耳侧，大约有了猜测。
骨传导耳机？
看来这些话都不属于黑面具，黑面具仅仅是一个传话的家伙。
而对于【小鸟】这个称呼，蝙蝠侠隐约想起了一个熟悉的疯子。
但对方现在应该还待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才对。
没等蝙蝠侠开口，黑面具就嗤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起身，高抬起手，似乎准备按下按钮。
看见这样宣告式的动作，蝙蝠侠瞳孔微缩，反应迅速的上前，一脚踹开黑面具，丝毫不畏惧身上的激光红点。
如果背后之人是他猜测的那个疯子，那就不可能会开枪。
或者说，这
里的激光红点只是一种威慑，也是最后时刻才会使用的底牌。
可耳边还是传来了清脆的【咔嚓】声响，按钮已经按下。
被蝙蝠侠一脚踹开的黑面具，狠狠撞在控制室的墙壁上，他呲牙咧嘴的弯下腰，抬头看着控制台前的高大身影。
可耳侧的蓝牙耳机里却传来了嘶哑的嘲笑声，让黑面具不寒而栗，颇有些后背发凉。
【可爱的小蝙蝠，发火了呢。】
他听着对方的充满性质的玩味话语，却不敢开口反驳，甚至不敢提出条件。
这正是哥谭的犯罪之王，小丑。
如今正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之中，但也作为对付蝙蝠侠的特殊嘉宾。也是在今天，黑面具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合作伙伴是小丑。
他仅仅只是想给红头罩下一个圈套，再逼迫对方参与这个计划，一起称霸哥谭的地下世界。
当然，黑面具更想通过红头罩觉醒的超能力来增加自己的话语权，进一步掌控这次的超级血清实验。
却没想到…
小丑的目标直指蝙蝠侠。
因此，黑面具只能像个傀儡一样，将蝙蝠侠请到控制室里进行谈判。
更让他头大的则是，红头罩的超能力并没有展现，也不知道是故意藏拙，还是另有原因。
总而言之，黑面具真的很心塞。
他转头看去，刚刚按下的按钮已然生效。看来蝙蝠侠的阻止没有成功。
训练室里的实验体们也即将狂躁起来，他们被植入了洗脑芯片，可以被远程控制，执行命令。
或许是预料到即将到来的惨状，黑面具冷哼了一声，遗憾的挪开视线。
他很了解实验体的凶残程度，看来红头罩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彼时，夜翼和红头罩已经被堵在角落里，周围的高大实验体呈半圆形包围，微微低垂着头，仿佛待机状态。
但夜翼和红头罩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们一个紧握着卡特棍，挡在前方，显然是战意泠冽，而另一个则背靠着墙壁，左手持枪，右手捂着流血的腹部。
子弹已经上膛。
刹那间，夜翼和红头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面前的实验体们双眼泛着一闪一闪的红光，带着不详的预兆。
他们微微眯起眼睛，各自锁定了撤退的方向。
就在实验体们狂躁的瞬间，夜翼条件反射的在墙上借力，一跃而起，踩在实验体的肩膀上，顺利逃脱包围圈，轻巧落地。
而红头罩则趁着夜翼逃脱的间隙，几个跨步上前，右手按在实验体的肩膀上，单手一撑，迅速翻滚落地。
两人向着相反的地方撤退，在有限的训练室里极限拉扯。
而身后因为惯性而挥拳的实验体，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室内。
就连铅质墙壁上都出现了蛛网妆的裂痕，落下些许锋利的碎片，可实验体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反而立刻转身。
而其余的实验体们也纷纷转身，并自发的分为两队，每一队大约有十个人，分别向着夜翼和红头罩的方向而去。
每走一步所落下的脚步声闷闷的响起，仿佛危险的倒计时。
可训练室内的空间终究是有限的，很快就会跑到尽头，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义警。
在多次拉扯之后，夜翼和红头罩再次重逢在训练营的中央位置，他们不约而同的体力耗尽，但狂躁的实验体还在不断地从各个方向逼近。
在夜翼和红头罩艰难战斗的这段时间里，一墙之隔的蝙蝠侠，正在持续和黑面具谈判，或者说，和黑面具背后的小丑对峙。
小丑只给了蝙蝠侠两个选择。
其一，在夜翼和红头罩之间选择一人
，作为实验体被放弃。而蝙蝠侠可以和剩下一人安全离开。
其二，夜翼和红头罩一起作为实验体被放弃。而蝙蝠侠可以离开。
控制室之内，蝙蝠侠紧攥着拳头，呼吸是清晰可闻的带着怒火，他的视线紧紧追随训练室内愈发狼狈的夜翼和红头罩。
危机时刻，他似乎应该庆幸，在上来谈判之前，将万能门禁卡交给了下方的两人。
但问题在于…
最初进来的那扇小门已经被隐藏，不见踪影。
他微微垂下头，似乎正在进行抉择，实则在观察控制台上的按钮，寻找最为可能的那一个。
或许是蝙蝠侠沉思的模样，引起了小丑的兴趣，训练室之中的实验体们瞬间静止，停留在原地，只是堪堪围住夜翼和红头罩。
没有进攻。
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正在此时，黑面具再次出声催促着，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屈辱和不情愿，但语气却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威胁意味，“蝙蝠，我不喜欢等待。”
而控制室内也顺应的充斥着红色警报声音，电脑屏幕上智能的出现了倒计时。
三
靠在控制室前的蝙蝠侠紧紧皱眉，他的呼吸也下意识变缓。
按钮自然不能随便选择。如果触动什么武器或者有关实验体的东西，那就是给夜翼和红头罩增加负担。
既然如此，身旁的黑面具就是最好的筹码。无论小丑怎么想，但黑面具自己肯定惜命。
二
倒计时被刻意的放慢，仅仅只是为了给他释放心理压力。
“我选。”蝙蝠侠转过身，压低声音开口。他看着面前的黑面具，手臂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话音落下的刹那，倒计时停止。
看见这一幕，蝙蝠侠一个跨步上前，一拳砸在了黑面具脸上，反手就将对方完全提起，双手锁在身后，并按在控制台上。
果不其然，激光红点没有动静，这些武器的控制者不是黑面具，大约是小丑，或者是黑面具的合作伙伴。
被按住的黑面具则发出惊恐的声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撇清关系，“蝙蝠！都是小丑干的！和我没有关系！”
堪称是能屈能伸的典型。难怪他能和红头罩在某种程度上相处融洽，偶尔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还能合作。
而蝙蝠侠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毫不犹豫的怒吼，释放着属于哥谭恐惧的气场，“开启训练室大门的按钮！告诉我！”
这一吼显然让黑面具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同时他耳侧的骨传导耳机轻微闪着光。
犯罪之王也正在威胁着他。
一时之间，黑面具只觉得心累，他一边承受着蝙蝠侠的物理攻击，一边还要硬扛小丑的精神攻击。
真离谱啊，同时惹上哥谭两大传说。
就在形势焦灼之时，训练室的墙壁却骤然凝聚着纯白色的魔法光芒，坚不可摧的墙面上出现一个大约两米长度的长方形通道。
看见这熟悉的一幕，蝙蝠侠神情一顿，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而被一群实验体围住的夜翼和红头罩，则下意识的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魔法通道。
如果没有猜错，这纯白色的魔力应该来自于他们亲爱的辅助。
头罩之下的杰森陶德一愣，却不由在心里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蠢崽子，又不听话。
也不知道小红怎么带的。
而站在他身旁的夜翼，则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很清楚小姑娘的能力，但既然有传送通道，那撤退应该不成问题。
仅仅几秒的时间，面前的传送通道便黯淡下来，显露出真相
。
可训练营里的气氛愈发诡异起来。
面前站着一群五大三粗的肌肉壮汉，装备精良，扛着中型武器，正垂眸站在周围两侧。
而中央则是两台皮质黑色沙发椅，从训练营屋顶的灯光照下去，映得隐隐泛着寒光。
十足的大佬做派。
可沙发椅上靠着的两人，却过于熟悉了。
红罗宾和罗宾微靠在沙发椅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轻微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的一幕。
周围的肌肉壮汉们仿佛他们的下属，随时可以被差遣。
唯一不和谐的大约是坐在红罗宾旁边的小小只崽崽，她穿着缩小版本的蝙蝠套装，格外引人注目。
夜翼和红头罩抽了抽嘴角，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显然是陷入了茫然。
怎么…
他们的兄弟还拥有了什么神秘的身份吗？
一向是情报严谨的蝙蝠家族，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纰漏。
而控制室之内的蝙蝠侠，表情管理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就连头上的两只猫耳都带着恍惚。
或许，他需要更加了解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