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睇了眼她手里握着的吹风机:“行了,吹吧。”
他语气自然得过分,桑吟那点儿不自在好似显得多余。
她“哦”一声,继续吹头发的工作。
两人距离在咫尺之间,男人的气息密不透风围绕着她。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在车上做的那个梦,一大一小两个霍砚行衔接着梦里他的嫌弃和温柔以及现在的靠近在眼前来回变换。
桑吟手上动作不自觉慢下来,觉得呼吸逼仄。
“热?”一个疑问的字音从头顶砸下来。
桑吟下立马否认:“不热。”
霍砚行冷淡的声音里带着疑惑:“那你脸红什么。”
“……”桑吟睫毛颤动两下,一边在心里否认自己没脸红,是霍砚行在瞎掰,但是脸颊反到神经的温度并不能作假,一边又在心里反问自己脸红什么:“这是我今天打的腮红!温度越高颜色越明显,你刚洗完澡浴室里水汽都还没散干净,我当然脸红。”
霍砚行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是吗。”
“不然呢。”桑吟舔了下嘴唇:“你个大直男,跟你说你也不了解──”
尾音因为突然掉落在眼睛里的眼睫毛而拖长。
桑吟被刺得眯起一只眼:“霍砚行我睫毛掉眼里了。”
她声线偏清甜,无意识的抱怨语气听起来多了些许娇意。
霍砚行攥住她手腕,把吹风机关掉放到洗漱台上,捧着她脸,朝她闭起的眼睛轻轻吹气:“睁眼。”
桑吟听话照做,紧接着又闭上:“没弄出来你让我睁什么眼!”
霍砚行拿了根棉签,拇指指腹按在她下眼皮处:“睁开,往上看。”
桑吟吐了口气,依言再次睁开向上看。
呼吸间的热气呼在霍砚行掌心。
他看一眼她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睁大向上,嘴唇嗫诺几下,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多半是在骂他。
无声勾了勾唇,拿棉签将沾在她眼里的睫毛弄下来。
不动声色摩挲了下她的脸:“好了。”
“下楼吃饭。”
霍砚行的声音和另外一道略显浑厚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顿了顿,侧目看去。
桑吟也在他转头的同时扭过脸。
她直挺挺地站着嫌累,给霍砚行吹头发的时候往后靠坐在洗漱台边缘,原本两人之间还有些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但是由于刚才给桑吟清理眼睫毛,两人身体之间连个拳头塞进去都费劲,他们就这么以在外人看来像是霍砚行把桑吟压在洗漱台上的姿势,出现在站在门口的霍振启眼前。
霍振启有事出门才回到家,阿姨已经将菜做好,他上楼换好衣服顺便叫霍砚行下楼吃饭,看见他卧室门没关,直接进来叫人。
不成想看见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
霍振启自然也是在年轻时候走过来的,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冷不丁看见小辈亲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咳两声,又重复一遍:“那什么,你俩好了就下楼吃饭。”
说完转身要走,还顺便把卧室门带上。
桑吟面露茫然,转回去看霍砚行,发现二人不清不白的距离,双手抵在他胸前猛然一推,拔高声音:“眼睫毛弄出来了是吧,那我下楼吃饭了。”
也不知道是在解释给霍振启听还是强调给自己。
霍振启走得还没那么快,桑吟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露出个乖巧的笑:“霍叔您今天又变帅了。”
话说着,脚步不停,一溜烟儿蹿出霍砚行的卧室。
“……”
霍振启看了眼桑吟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又折回去看了眼自己儿子。
霍砚行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爸,您没敲门。”
“?”
还真是儿大不中留,都开始挑起他这个老子的毛病了。
“我敲不敲门你也不能把人桑桑堵在浴室,喜欢就正正经经地追,你看看你们年轻人现在玩的那什么暧昧那一套,像什么话,不成体统。”
霍振启是典型的硬汉形象,常年不苟言笑,所以显得比较凶,即便不做明显表情,也自有一股威严。
他伸出根食指在半空用力点了点:“这是不尊重人姑娘,你要这么不三不四的,我把你腿打折。”
“知道了。”
霍砚行从未让人操过心,霍振启点到为止,不再对说。
父子俩一块下楼,临到楼梯口,霍振启又停下,望一眼楼下,压低声音:“你桑叔那儿,你多帮着点。”
霍桑两家的老爷子交好,霍振启和桑伯远关系也不错,俩人年轻时都被丢到部队里练过。
但就是因为关系好,太过熟悉,有什么困难反倒张不开嘴求助,生怕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
之前在桑伯远最开始需要帮助的时候霍振启主动提过,但是桑伯远拒绝了。
霍振启明白桑伯远的顾虑和难处,便没再提过,他已经在华臣退下来,一切都交给霍砚行处理,桑伯远那边他也时不时提两句让霍砚行注意点儿。
“知道。”霍砚行点头:“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