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痛苦面具,大舌头从他嘴里一直掉到地上,却不影响他说话的清晰度,“他一年也不见得说几句话,你走的这几天,我有一肚子的吐槽想说。”
江沅见状,连忙打住这个话题,如果任由白无常说话,三天三夜也不会停。
她看向铁链尾端绑着的亡魂,魂体长得和管云心有几分相似,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怨气,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一旦魂体被怨气占据,就会化为厉鬼,对方这是……
“枉死鬼,死了二十多年了,一直都肯放下执念。”
白无常顺着江沅的视线,主动开口解释,他把手里的铁链交给江沅,“你要是能有办法化解他的执念,也算是功德一件,别忘了早点送回来啊。”
“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江沅点头,直接送走黑白无常,关了鬼门,跟着几个醒神诀打进亡魂内,凝声喊道。
“管京正!”
管京正怨念太盛,几乎靠着勾魂索才能让他不转为厉鬼。
此时他难得恢复了神智,懵懂地看着江沅,还不明白自己出现在哪里。
江沅言简意赅的跟他说了管云心的情况,以及她因为过于愧疚,因此沉睡在有他的梦里不愿意醒来的事情。
管京正魂体颤动,悲痛大喊,“云心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几声哭喊下来,床上昏睡不醒的管云心也有了动静,她皱了皱眉,梦里的管父想要挽留她,但耳边不断传来的熟悉的音调,却让她在梦里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睡梦里的一切快速消散。
管云心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坐起来,“爸?是你吗?爸!”
管京正转眼就飘到女儿跟前,一人一鬼二十多年没见,忍不住抱头痛哭。
江沅见状,驱散了屋内剩下的鬼气。
其他人也从被鬼气封闭五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尤其是吕贤和管夏夏,两人恢复知觉后,就见到管云心坐在床上,像是抱着空气痛哭流涕,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宜景运和燕文宣两人却是知道刚才大概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没有被封闭五感,人在如此强盛的鬼气中,很容易失去神智。
“妈、妈,你醒了!”
管夏夏率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管云心听到女儿的声音,连忙擦了擦眼泪,笑着给管父介绍,“爸,这是您孙女,夏夏,快喊外公!”
“……”
管夏夏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们两都看不见,稍等片刻。”江沅打破了这个僵局,她伸手抓了点管京正身上的鬼气,打入到管夏夏和吕贤的眼睛里,“可以了。”
管夏夏和吕贤只觉得眼睛透出凉意。
他们很快就看到管云心床边坐着的黑气缠身的中年人,对方眉宇间几乎和管云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管夏夏和他也有几分神似。
管京正看着管夏夏,还怕这孩子不能接受自己,结果就听到管夏夏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外公!你长得真好看!”
这一声外公,喊得管京正鼻头发酸,差点留下鬼泪来。
“好,好孩子,”他连连点头,“可惜外公都没能看着你出生,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我才不要您给我什么呢,外公,你一定好好说说妈妈,她睡了三天都叫不醒,爸爸都只能喊医生给她输液。”
管夏夏不仅不害怕,还不忘打小报告,她转头看向吕贤,“是吧,爸爸!”
吕贤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听到女儿喊他,才勉强回过神。
他抬头看向管京正,硬着头皮说道,“是、是啊……”
看到他这样,宜景运他们就想起当年管京正反对这门婚事,眼下这女婿见到鬼老丈人,估计也是头皮发麻,对他的境遇表示十分理解。
管京正也不看吕贤,反而是看着管云心,“女儿,他对你好吗?”
管云心听到管父的关心,想到当年父女两争吵的场景,忍不住落下泪来,哭着点头,“吕贤他对我和夏夏都很好,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照顾家里,反而是,因为集团里的事情,经常不着家,全靠他带夏夏长大。”
“是吗?”
管京正沉默下来。
管夏夏见状,连忙点头,“是啊,外公,爸爸他从小带着我去玩,给我做饭,还每天给妈妈送饭,其他人都说很羡慕妈妈呢!”
她不停用眼神示意爸爸,让他快跟外公说话。
但吕贤却一再保持沉默。
管京正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管云心见父亲在这个时候终于接受了吕贤,她脸上又哭又笑,卧室内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管居士,”江沅突然打破了眼下的氛围,“你的怀梦草是谁给你的?”
怀梦草?
管云心望过来,面露疑惑。
“小道长,怀梦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