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
唐文远的心脏突然一疼。
他知道这是原身的意识,难道……
远在西南边陲密林中的迷彩服男人,也在同时心脏一疼,几乎握不住枪。
“有为?”另一个同样一脸迷彩的男人问。
男人朝他摇头,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得直不起身。
……
医院里的气氛低迷,唐文远就在产房门前,一直忐忑地徘徊着。
他刚才心脏骤疼,还以为幸舒兰出事了,但是产房的灯没灭,那就代表里面还在抢救。
他吊着的心一直无法放下。
就是唐家旺夫妻也是心情低落。
虽然医生没有保证,但是他们也知道幸舒兰凶多吉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有可能保不住,没看到又是保大保小,又是输血的。
家旺嫂“呸”了一声:“要是不摔倒,哪这么多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在院子里泼水,要让我知道,我非撕了他,这不是害命嘛。”
唐家旺轻轻地攥了攥家旺嫂的衣袖,朝唐文远那边使了个眼神,小声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文远心里难受着呢。”
家旺嫂欲言又止,心里也是为幸舒兰抱不平,但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不改变唐家目前局面,唐有为一家都不会好过。不过这个变故,就是那个意外。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太累了。
家旺嫂想到了幸舒兰的生死不明,再看到唐文远阴沉的表情,急忙止住了话头。
唐文远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也是在路上知道了,幸舒兰之所以会摔倒,就是因为院子里的水结了冰,她没有注意到,一脚踩上去才摔倒的。
唐家难道不知道,大冷的天,在院子里泼了水,会结冰?难道不知道家里有两个孕妇,院子里结冰,很容易出事?
但偏偏谁也没有注意到。
而他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幸舒兰的事,所以并没有住校,而是每天骑车一小时赶往学校。
他记得他早起上学的时候,院子里还没有水结冰的。那就是在他走之后的事了。
唐文远阴郁地想:家里的两个孕妇,只有幸舒兰会每天被要求起来干家务,而另一个却被保护得特别好,什么事都不用干。
说到家务,唐文远更加的痛恨。
如果不是端着洗衣盆出去洗衣晾衣服,幸舒兰也不会踩到冰摔倒难产。
曾经他就跟唐老头交涉过这件事,唐老头总是一句:他不管事。
再跟唐老太交涉,唐老太明明答应得好好地,但一转眼,就变本加厉。
唐文远只得在放学后,能干的活先干了,尽量不让幸舒兰动手。
但幸舒兰依然着了道了。
这是有人要加害她吗?
唐文把唐家人想了一遍,开始了排除法:
唐老头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缺德。
唐老太如果想要害她,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直接光明正大就行。
唐有山是个蠢笨的,应该也不是他。
最后一个人的身影呼之欲出——
刘招娣!
只有刘招娣才是跟幸舒兰有着利益冲突的。
幸舒兰嫁进唐家十四年了,结婚的第一年就生了原身唐糖包。第五年生了老二唐豆包,五年前生了小豆子,最近又怀上了。
而刘招娣是后嫁进的唐家,跟唐有山结婚五年,期间一直都没有怀上,一直到最近才跟幸舒兰同时怀上了。
不管她这一胎生男生女,都无法跟幸舒兰比,更何况幸舒兰虽然不得公婆的喜欢,但家里有个出息的丈夫,等到以后分了家,那二房肯定比大房好太大了。
但如果幸舒兰死了呢?
最好是一尸两命呢?
唐文远从原身的记忆里又找到了类似的几次印象。
四年前,幸舒兰同样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差点踩到了松动的石板,差点就掉进了河里,还是正好休假回家的唐有为同志把人救起来的。但也因此病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有三年前,也曾经出过一次事,那次的事比较大,原身记得很清楚,那是一次中毒。
中毒的原因,就是吃了发泡过好久的木耳,那木耳还是唐有为同志从部队寄回来的。那一次,幸舒兰差一点就没命了,又是洗胃又是打针,这才险险把命救回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幸舒兰的身体每况日下。
这些事情都是意外,但是唐文远不相信,事情每一次都会那么巧。
这次更绝了,直接要来个一尸两命。
唐文远的拳头紧紧地捏着,冷笑开了:好!很好!
刘招娣,你别被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把你送到监狱里。
让你这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终于,外面一缕阳光扫开了阴郁的天色,带来了希望。
同时,产房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哇——”
唐文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了。
脸上也终于带了一丝笑容。
但想到幸舒兰的命运,他还是不太放心,奔到了产房前。
正好产房的门开了,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差点就撞上了。
唐文远急问:“我妈怎么样了?”
唐家旺夫妻也望了过来,一脸期盼地望着护士。
护士笑道:“恭喜,母女平安,大人小孩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