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显然也收拾完东西了,他从外面走进来:“我爸妈可能还要晚些回来,我们先去见我朋友。”
该来的躲不掉,当是克服内向的过程,程川安慰自己,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好。”
程川大学毕业工作一年了,因为交际压力精神不振,想找个远离大城市的地方来散心一个月,林铭知道后建议去他老家。
她一开始是不想麻烦他的,后面还是被说服了,林铭在学校里打惯了辩论赛,口才了得,程川经常会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对于林铭特地休假陪自己这件事,程川是既感激又有些内疚。
“程川?程川?”林铭见她眼神涣散,心生担心。
程川立马回神,正想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他推出来的自行车,她隐约知道为什么:“你骑自行车载我去?”
林铭单手拉上房子的门,转身坐上自行车,再示意她也坐上来:“对,我还没骑自行车载过女孩子呢。”
这句话明里暗里表示她的与众不同,大多数女的都喜欢这种感觉。
程川拘谨地撇开眼,侧坐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扶住前面的鞍座,声如蚊蝇:“我坐好了。”
林铭忽然笑笑,曲手到后面将她扶住鞍座的手抬到自己的腰间,耐心劝:“长林镇多坡,你得扶稳点。”
这是程川第二次摸男性的腰,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程川想缩回手,谁知林铭就骑动了,惯性使她抓得更紧了,两人迎风顺着小路下坡,他笑着说:“抓稳了。”
她闻着跟大城市不太一样的空气,心情慢慢好了不少。
下了坡后,林铭就骑得很慢了。
他跟程川说一些关于长林镇的事,在这里的死党有几个,以前小时候不懂事跟他们都做了什么惹大人生气的事。
程川默默听着。
自行车绕了十几分钟还没到达目的地,她扶住他的腰的手动了动:“镇上的酒吧离你家很远吗?”
林铭摇头,又怕她没看见:“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时间其实还有些早,我骑自行车带你围着长林镇绕一圈看看再过去。”
程川听完他的话,看起了附近的风景,着实不错。
现在还是夏天,风吹过林铭的T恤,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干干净净的:“林铭。”
林铭侧头:“嗯?”
程川缓慢地贴脸到他背上:“没什么了。”
林铭身子僵硬了,她以前从来不会做这些亲密动作的,但内心多的是狂喜,他嘴角的笑意压制不住。
自行车经过一条小巷。
巷子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的,还有几个巷头,其中一个巷头站了三个男人,他们听到声音抬头草草扫了一眼。
染着黄毛的男人用肩膀碰了碰谢景,呼了一口烟雾:“我怎么看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有点像林铭?”
谢景还在看自行车离去的方向。
他用手指碾灭了烟头,声音因刚抽过烟略哑:“嗯,是他。”
林铭在长林镇是很出息的代表,考上了重点大学不说,还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今年还带女朋友回家,街坊邻居都传开了。
他们身为他的好兄弟也引以为豪,少不得拿去吹牛。
黄毛男跟林铭小时候玩得很好,这次听说他回来住一段时间还挺高兴,当即也熄灭了烟:“我叫他一声!”
他刚喊出林字。
“他骑远了,别叫了。”谢景转身走出巷头:“我们不是约了他晚上见?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黄毛男想也是。
晚上七点。
自行车停在了酒吧前面的空地,长林镇的酒吧是当地人开的,林铭跟对方的关系铁得不行,在外人眼里是最铁的好兄弟。
程川站在一旁看林铭锁自行车。
林铭锁好自行车下意识地牵她的手,想起自己碰过锁可能有点脏就又收回手了,可程川却主动拉住了。
他迟钝了下才慢慢握紧她:“我们进去,他们给我发微信说都到了,现在在包厢里,你要是实在不想......”
“我没事的。”
两人牵着手走进酒吧,林铭问过前台就带着程川往里走,走到他们包下的包厢前然后推开门同时进去。
“我来了。”
里面的人闻声都看了过来。
包厢酒味烟味很重,但程川都没感觉了,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坐在长沙发上的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近半张脸被刚刚呼出来的缕缕烟雾萦绕着,两指间还夹着一根烟,猩红在顶端,裹在里面的烟草燃烧着。
他抬起眼凝视着她。
当着大家的面,谢景突然嗤笑,又摁灭了烟头,声音不大不小地叫她:“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