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她就想起了什么,连忙闭嘴。
果然,男人脸上瞬间浮现得逞之后恶劣又愉悦的笑。
四年前的大理一晚,她那条同样颜色的丝袜,在他同样真诚的询问下化成碎片。
乔明月真想踹他一脚。
腿上全是酥麻,不仅是原本的腿麻,还有他炽热的手心温度,烫的她想动脚。
缓和过来,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眼角余光察觉到什么,她眨眨眼,对上硕大门缝之外员工们八卦的目光。
!!!
她的脸在这里丢个精光。
岑砚青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贴心地扶着她的胳膊,两人并肩出了门。
订婚宴上她狠狠得罪了他,今天在岑砚青的场子吃了瘪,乔明月心想他们这算是扯平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乔明月特地定了一家从前经常光顾的小众法餐厅,好在乔二混得不错,她这次回来还能刷脸让老板给她留个靠窗风景优美的好位置。
法餐吃的就是精致,用繁琐的程序慢慢消磨时间。她并不了解他的忌口,所以点的都是大众的菜,至于酒,她知道岑砚青酒量极好,她那点小池塘根本不能跟人家比,因此也只开了一瓶红酒。
“不是不爱喝红酒?”男人捏着刀叉,白衬衣袖口卷起露出小臂肌肉线条,动作优雅,帮她把面前的牛肉切成小块。
在上车之前就把大衣给她了,成功避免她吃顿饭就冻感冒,他自己倒是不碰冷似的,一件衬衣就足够。
“牛肉要配红酒。”乔明月捏着叉子慢慢吃起来。
她不爱喝红酒,但是法餐红肉要配红酒,没办法,她能勉强勉强自己适应一下。
他轻笑,“所以现在,也是在勉强你自己?”
乔明月微笑,“我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
两人饭吃到一半,终于进入正题。
“哦。”男人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拿起右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后呢?”
“然后?”流程到这里不就结束了吗?还有什么然后。
“我们直接一点,”他说,“你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成年人了,有什么目的,说出来看看?你知道我的性格,不会拒绝你的。”
乔明月一愣。
男人声音好听的紧,两人说话他习惯低声,像是在迁就她把话题努力往暧昧方向拉扯,酒精作用下,几乎瞬间把她拉回那个雨夜,一时间她甚至都分不清他是在正经跟她说话,还是在床上的轻/喘。
理智尚存,她赶走脑子里不干净的黄色废料,努力把聊天拉回正轨。
“我说我就是想做个好妈妈给念念做个好榜样才来给你道歉的,你信吗?”
岑砚青一笑,看见她面前光盘的牛肉,叉起自己盘里一小块,喂给她,“不信。”
乔明月咬下牛肉无奈耸耸肩,“好吧,其实是我有点事想要找你帮忙。”
“嗯?”
“我家里打算建一个兰花温室,大概一百平吧,现在江城也只有Lily博物馆有一个大的兰花温室,我想了解一下。”
“哦,我姑姑是馆长。”岑砚青了然。
乔明月:“是呀。”
“你知道我的性格,一件事做不了很难受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事要是拖到过年,过年到元宵节又是十五天的假期,十五天呀,我会难受死的。”
她漂亮的眉毛都皱起来,都没心思吃东西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离过年还有八天,时间是挺急的。”他拿起手机,“我帮你约个时间去博物馆看看?”
“嗯嗯!”她迅速点头。
事情商量的十分顺利,兰花温室有了眉目,乔明月心情愉悦,食欲跟着也不错,一杯酒下肚,正是完美的微醺状态,脑子里一边是水,一边是米粉,加热状态下混合出一团黏黏糊糊的米糊,把所有思绪都搅和成絮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他很贴心,没聊什么敏感话题,比如四年前两人的事,比如念念的事,再比如不久前订婚宴的不愉快。
可是有一件事,是岑砚青心上的一根刺。
“徐立是你前男友?”
他冷不丁问出来。
乔明月脑袋有点晕,一手支着脑袋,听见这个名字,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也算不上。”
她在外风评实在是不妙,大学时期就跟魏蓝合作,甚至还放出订婚的传言,结果前脚刚说要订婚,后脚就和平分手,紧接着徐立就缠上来,给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添油加醋,在她毫不犹豫甩了他之后,到处散播谣言毁她名声,说她是三心二意的女人,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选择放手,他自己还委屈起来。
乔明月实在是冤枉,但是这种事又不好解释,总不能去发个千字小长文讲清楚来源吧?
她不像她的那些妖魔鬼怪前男友,她要脸,她才不想去给一群垃圾解释这么多。
今天喝了酒,乔明月话多起来,从当年被徐立追求吐槽到他贼心不死引诱她的宝贝女儿试图把念念拉上异宠的不归路,愤怒得甚至多来了一杯红酒。
岑砚青耐心听着,给她把红酒换成了柠檬水,“所以,你有多少个前男友?”
又是一个危险问题。
放在清醒时候乔明月肯定会警惕起来,但是现在她有点晕,一听他这么问,就伸出手,右手从小指头开始数起,没掰一个的手指头就吐出一个男人名字。
她念经的功夫,岑砚青已经忍无可忍灌了半杯红酒。
“可是你当初说我是初恋。”
乔明月还委屈起来,“我那些都是烂桃花呀!你真的是初恋,第一个正常男人。”
这算哪门子初恋?
岑砚青冷笑:“你对初恋的定义未免太过宽泛。”
乔明月认真摇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坚定地看着他,“不,是你对初恋的定义太过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