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晴雪一瞧,见是宋经带着人进来,不由大惊,拦到崔秋玉跟前道:“表公子,你凭什么拿人?”
宋经这两日每逢忆起自己被缚在床柱上听了一夜床脚,临了还尿了裤子,且被萧鸿喂了断肠丸,心头就全是仇恨,只又怕萧鸿到时不给解药,不敢去惹萧鸿,但心下却在弹算,想着要如何给崔晴雪好看。
恰今早,听闻崔晴雪的姑母和表哥来了,心念一转,就有了主意。
从前萧洛追求崔晴雪时,用了一些手段,也喊宋经去打听过崔晴雪一些事,因宋经知道崔晴雪曾和魏元朝有情。
宋经很快就去柴房见萧洛的两位随身侍从。
这两位侍从,一位喊武七,一位喊陈五。
当日萧洛喝酒时,正是他们两人站在身边,一人执壶,一人斟酒。
萧洛毒发身亡时,萧老夫人迁怒他们,命人把他们扣押在柴房,只等着事后处置他们。
他们两人被关在柴房好几日,心知自己没有好下场,当下见得宋经前来,自是忙忙求救。
宋经道:“你们想活命,须得听我的吩咐。”
他斟酌一下道:“到时提了你们去问话,你们须得一口咬实,说侯爷是听了夫人的话,方才喝下那杯毒酒的。还得描绘,说当日曾见到夫人和魏元朝私相授受。”
他细细教导武七和陈五,该当如何说,又道:“若罪名皆在夫人和魏元朝身上,你们自然能活命。”
武七和陈五一听,自然满口答应,又一再跪谢。
宋经交代毕,溜出柴房,令看守的人看好武七和陈五,又匆匆去喊了侯府侍卫,一行人来捉拿魏元朝和崔晴雪。
他此时表情狰狞,朝崔晴雪冷笑道:“有人密告,说你和魏元朝有私,两人阴谋毒害侯爷,想借此侵吞侯府家业,以后双宿双飞。”
崔晴雪不敢置信,“表公子缘何含血喷人?”
她说着又喝斥侍卫,“侯爷才亡,你们就要对他的未亡人无礼么?此事老夫人可知道?”
侍卫不由略犹豫。
魏元朝此时也道:“宋公子,表妹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才是侯府正经主人,你不过表亲,缘何指使人来捉拿表妹?你才是狼子野心,想要侵吞侯府家业的人。你为了侵吞侯府家业,竟不惜污了表妹的名声,硬说什么她和我有私。宋公子,你真个人面兽心。”
他声音一扬,“说不定是你为了谋家业,才谋害侯爷的。表妹,你该禀了老夫人,马上报官,让官府来查一查宋公子。”后面一句话,是朝崔晴雪说的。
崔晴雪反应过来,马上指着侍卫道:“你们去禀报老夫人,说表公子谋害了侯爷,请老夫人报官!”
侍卫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听谁的。
宋经气得赤红了脸,吼道:“这对狗男女有私,合力谋害了表哥,有人证有物证,容不得他们抵赖。拿下他们!”
魏元朝听得什么人证物证,心头一跳,脸上却是气愤受冤枉的表情,一下挡到崔晴雪跟前,指着宋经道:“明明是表公子觊觎侯府家业,谋害了侯爷,如今怕表妹碍了你的事,却来坏表妹名声,表公子好毒的心肠。”
宋经口舌稍不如魏元朝,当下气得一吼道:“魏元朝,你以为你言语利索就能脱罪么?”
他朝一位侍卫道:“去请老夫人过来!”
又朝另两位侍卫道:“把武七和陈五押上来!”
崔晴雪听得宋经的话,心下大感不妙,武七和陈五是萧洛的贴身侍卫,他们两人若被宋经收买,在人前说些不利她的话,到时她百口莫辩。
一个不好,只怕今日会被冠上杀夫的罪名。
若如此,自己难逃一死。
表哥和姑母,今日也要受罪。
到时父母弟弟,一并会被连累。
崔晴雪情急之下,看向幽兰,握着拳,伸出两只手指。
幽兰会意,趁着众人争吵,没有注意到她,一时悄悄溜出偏厅,慌忙去南宛寻萧鸿。
萧鸿赶至偏厅时,厅内已是升堂的场景。
萧老夫人坐在正中间,左右坐着几位侯府亲友,两侧站着侍卫。
前面,站着宋经和崔晴雪诸人。
武七和陈五,跪在地下正禀话。
武七正指着崔晴雪道:“当日,是夫人劝侯爷喝下那杯酒的。”
武七话音一落,满堂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