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带着郑晓声和苏嘉言头也不回的离开,把傅霆北远远甩在了身后。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苏瑾并没有解释那个男人的身份,郑晓声也默契的没有提起,而是问起了苏瑾看病的情况。
苏瑾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眨巴着大眼睛,也等着她解惑的女儿,道:“看病的过程有些繁琐,我今天只是做了检查,报告单明天才能出来,所以,我和嘉言不能跟着悦舞的大部队回家了,我还有些私事,恐怕要在京市滞留两天了。”
郑晓声皱眉:“这样啊,那还挺麻烦。”
说话间,三人便到了目的地,郑晓声把冰激凌分发给大家,不过楼下耽误了一会儿,冰激凌已经开始微微融化了,惹来孩子们的玩笑似的埋怨,郑晓声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苏瑾接过自己的那份,先是向郑晓声和两个老师道了谢,又把自己的看病过程和必须滞留京市的事情同陈雁和赵老师说了声,便和大家告了别,带着女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苏瑾放下背包,便开始神色恍惚的发着呆。
苏嘉言也食不知味,坐不安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了那个男人,妈妈今晚有些心不在焉,有好几次,她叫妈妈,妈妈都没有听到。
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苏瑾才神思不属的带着女儿去洗澡,洗完澡,苏嘉言安静的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可苏嘉言侧躺着,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隐约从窗外洒进来的一点月光,毫无睡意,藏着的疑惑像是蚂蚁一样在她心上缓慢的爬,关于和傅霆北相遇的一幕幕也像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第一次见面,她只当是生活中一个有趣的小插曲,从没有想过还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按理来说,也不会再有第二次的相遇了。
可道理从来挡不住有心算计。
今天的这场闹剧,如果说只是巧合,苏嘉言可是一点儿不信的,现在想想,穿用那么奢华的人,怎么会住在这样一个连锁酒店里,怎么会执着于要他们赔偿一件衣服,哦,衣服价格还是编造的。
差点吓死她。
而且听那个男人语气,他早就知道了妈妈的存在,在她和郑校长面前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来打听她和妈妈的关系,细细想来全是疑点。
不过。
苏嘉言琢磨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还有妈妈生气时脱口而出的斥骂。
她怎么觉得。
妈妈和那个男人之间,似乎,不只是旧相识那么简单。
而是更像……一个旧情人。
且是一个不怎么样的旧情人。
卖身。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做了多么跌破道德底线的事情,才让一向好脾气的妈妈那样生气,说出那么让人难堪的话。
只是,苏嘉言有些忧虑的想,那个男人,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看起来既不是个好情人,也不像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妈妈当初是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个除了脸蛋和身材外毫无优点的人,该不会是被那张脸骗了吧。
苏嘉言脑中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可她虽有着成年人的内心,身体却是货真价实的三岁小朋友,辗转反侧大半夜,后半夜时,她还是承受不住困意,带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沉沉睡去。
并不知道即将来临的翻天覆地
安睡一晚,苏嘉言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悦舞的大部队刚刚离开酒店,甚至苏瑾都已经往返了一趟医院,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苏瑾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低血糖加低血压。
苏嘉言迷迷糊糊的被苏瑾带着洗了脸刷了牙,下楼时,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郑晓声居然没有回青榆。
他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市,他要多玩几天玩够本再回去。
苏嘉言挠挠头。
她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不大对,但是两辈子年龄加起来才刚刚成年,从没有谈过恋爱,懵懂迟钝的小呆瓜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关注郑晓声了,因为另外一个更加出人意料的消息紧接而来。
妈妈要带她去见昨天那个男人。
郑晓声也去。
苏嘉言惊呆了。
她满腔疑惑的被妈妈和郑晓声带着,来到了一个叫君悦会所的地方。
三个人走进会所富丽堂皇的大门。
目之所及的是鎏金色廊柱,廊柱高高耸立,直插五色琉璃穹顶,五色琉璃之上,金色盘龙有规律的间错盘旋,金碧辉煌,美不胜收,穹顶之下,大厅开阔明亮,装饰奢华极了。
三人刚进门,就有身穿制服的服务生前来问询,得知了傅霆北的包厢号码,就立刻引她们前去包间。
服务生在前面引路。
苏嘉言拉着妈妈,探头探脑的左右打量。
楼梯蜿蜒而上,走廊却笔直宽阔,脚底下,柔软舒适的羊绒地毯铺开,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墙壁四周是各色装饰,处处可见奢华,映衬的空间内美轮美奂。
服务生来到一个包间前停下脚步。
苏嘉言就知道。
到地方了。
苏瑾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耀黑与金色交映的门侧,傅霆北闲适走出。
男人和昨天不大一样,他已经换下了脏掉的衣服,现在只简简单单穿着一件浅色衬衫,看起来更加闲适轻松,也更加……年轻?
他定定注视着苏瑾。
好半晌,才挪开目光,眯眼打量郑晓声,似乎颇为诧异郑晓声的到来。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集中在了苏嘉言身上,眼里带着些难言的晦涩,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