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 天人难离明心志 宫宴封赏起惊澜(2 / 2)

金虔吸了口气,好似怕自己反悔一样,犹如倒豆子一般开始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这个手环就是个时间机器接收器,咱是靠一个损友……嗯,就是老友的时间机器穿越了时空,从一千多年后来到了宋朝。咱之所以知道襄阳王造反会失败,白五爷会命丧冲霄楼,这都是因为——因为所有这一切,在一千多年以后,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五爷我……真的……”白玉堂面色骤白。

金虔艰难点头。

“历史……史书?”展昭薄唇泛青。

“对,就是史书。”金虔纠正措辞。

“那……天语……”展昭颤声道。

“天地奇冤啊!那根本不是啥天语,而是英语……啧,就是一千年后的外国语、番语!咱那个时代,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说几句的!”金虔绞尽脑汁解释道。

“番语……”展昭扶住石桌。

“啊!还有那什么金光,那是咱用血蛊控制的萤火虫啦,和仙啊神啊的根本没关系。”金虔又补上一句。

“所以,五爷我本来早就该死了,是小金子你用那个……那个手环穿越……救了我?”白玉堂面色蜡白,死死盯着金虔道。

“嗯……应该算是救了五爷和咱两个人。”金虔回想道,“那时若不是这接收器突然开始工作,估计咱也够呛啊。”

白玉堂手中的玉骨扇“咔”一声裂开了一道长纹。

“所以,咱不是天人,也没有什么神通,咱就是个普通的未来人。”金虔最后做总结陈词。

万声俱寂。

展昭俊容青白,瞳光涣散,笔直身姿微颤难休:“千年之后……”

白玉堂神色恍惚,桃眸黯淡,一身雪衣犹若染了尘霜:“逆天改命……”

二人皆是被这冲击人生观的信息给炸蒙了。

反观某始作俑者,却是因为一股脑将秘密都说出去了,但觉心胸开阔,心旷神怡,开始悠哉悠哉的喝茶品茗。

哎呀呀,这说实话的感觉就是爽快啊。

“不对!那《天书》该如何解释?”展昭忽然面色一变,问道。

“啊!是哦!”金虔抓了抓头发,也是一头雾水。

这《天书》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不仅描写到位,刻画深刻,而且流传久远,就好似、好似……很久以前,就有人见过穿越时空之人,并将其当成了“天人”……

突然,一张精致如神的面孔闯入了金虔的脑海。

“对了,那个道长,子寅道长!”金虔细眼一亮,急声道,“他也有接收器的手环,他肯定也是穿越者……对,肯定还有其他的穿越人,所以,那《天书》搞不好是其他人写出来唬人的!”

“唬人……”白玉堂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你是说,天书中所言都是假的?”

“额……这个……部分还是比较写实的。”金虔回想了一下,肯定道。

展昭眸光一缩,不自觉开始背诵那惊心的书文:“仙界有天人,居九天之外……”

“呃,千年之后的楼的确高了些,几十层几百层的都有。”金虔解释。

“能御风飞天,瞬至百里……”

“是飞机啦、飞机,就是一只巨大的铁鸟,大家都坐在铁鸟肚子里,引擎啊气流啊呼啦啦一下,总之就能飞啦!瞬至百里有些夸张,一小时、就是半时辰飞几百里还是可以的。”

展、白二人互望一眼,震惊莫名。

“那‘可闻千里之音,望万里之遥’这一句也是真的?”白玉堂惊道。

“这个很贴切!”金虔点了点头,“千里之音,大约是说手机,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通话;万里之遥,约莫是说电视,或者电脑,就是通过一个电盒子,就能看到全世界……啊,也不知道新番动漫日剧韩剧英剧美剧都更新到哪了……”

说到这,金虔不禁抬首望向天际,一脸怀念之色溢于言表。

清风拂过细瘦身形,扬起素色衣袂,更显眼前之人孤独无依,身如飘零。

展昭眸光暗沉,眉宇间恸色难掩。

白玉堂慢慢攥紧玉扇,轻声问道:“小金子,你那里很好吗?”

“好!当然好了!”金虔细目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洗澡有热水,如厕有马桶,晚上有电灯,出门有汽车,手机电视电脑网络,啊,还有还有,各种美食啊——”

说到这,金虔一抹口水,整个人都迸发出了一种夺目的神采:“你们肯定不知道,辣椒有多好,火锅有多好,老妈做的麻辣猪蹄最好吃了,还有老爸的剁椒鱼头,还有那个三料的麻辣土豆片……”

白玉堂紧抿薄唇,手中的玉骨扇无声无息碎成了粉末。

展昭敛目沉默,手掌扶在石桌旁,悄无声息压下了半寸深的掌印。

只是这些,陷入对现代美食回想的某现代人却是毫无所觉,依然在滔滔不绝:“还有冰激凌可乐蛋糕巧克力……”

“金虔,你……想回去吗?”

暗哑声线从展昭薄唇中挤出。

某现代人的聒噪声线骤停,整个都僵住了。

细眼慢慢转动,看向身侧的一红一白。

左边的猫科动物,面色阴沉,右边的鼠科动物,容光狰狞。

瓦擦!咱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咱居然当着顶头上司的面大肆夸赞现代?!

这简直就是变相地说:咱在这待得很不满意,咱十分不满开封府的待遇,咱想离职啊啊啊啊!

买糕的!这时间接收器已经被烧成废品,咱这辈子搞不好就要在这大宋朝扎根发芽,重点是咱如今在开封府混的风生水起形势一片大好,咱可不自毁长城自断生路啊!

伟大的老妈,睿智的老爸,高智商的三料,火锅老干妈炝锅鱼冰激凌,你们一定会体谅咱的吧。

金虔暗暗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骤然转换一副忠心不二的表情道:“不,展大人!属下并不想回去!”

展昭眸光一颤,白玉堂眉峰一抖,齐齐望向金虔。

“那个时代纵然千好万好,却不及开封府之万一。”金虔一脸正色道。

“为……何……”展昭声音隐隐发涩。

“因为开封府有展大人啊!”金虔不自觉脱口而出。

展昭大红身形一颤,黑眸骤亮若星。

“额,那个……”金虔心跳一乱,细眼瞄了一眼旁边面色骤青的白玉堂,急忙又补了一句,“还有白五爷啊!”

刺骨寒意腾起,和白玉堂一双如火目光齐齐扫在金虔身上,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金虔一个激灵,当机立断开始继续增加人选:“还、还有包大人,公孙先生,颜大人,雨墨,以及王大哥他们,所有人对于属下来说,都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属下对你们的感激之情,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宛若宇宙洪荒无边无际,更似……”

看着金虔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展昭黯淡黑眸渐恢星华,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充斥胸口半个多月的忧恐渐渐消失无形。

幸好,她不是天人……

幸好,她不愿走……

幸好……

她从千年之后,来到了展某身边……

一丝淡淡的笑意浮上清逸俊容。

白玉堂默默坐在石凳旁,桃花眼眸静望口若悬河的细瘦身影良久,又望向身侧眼中仅有一人身影的红衣青年,轻轻眨动了一下长睫,嘴角勾起温柔笑意。

太好了……

小金子不会走……

猫儿,真是……

太好了……

三日之后,钦差包大人、八府巡按颜查散,以及辽国朱雀将军耶律堇哥、孝义王爷,天下第一庄精英部队五队人马同时开拔,奔赴开封汴京。

一路之上,金虔作为接待外宾使臣,时刻待在朱雀将军队伍之中,日日看着耶律将军和范公主……咳,是耶律公主和范小王爷在眼前秀恩爱,简直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而展昭和白玉堂则是一直随在包大人和颜大人身侧,保护二位大人的安全,寸步不离。

加上此行人数众多,成分复杂,三人皆是重务在身,一路行来,竟是忙得几乎没有什么碰头的机会,就这般无交集得赶回了开封汴京。

回到汴京城那一日,文武百官铺锦十里出迎,天子仁宗御驾亲赴城门备酒洗尘,开封数万百姓夹道欢迎,鲜花满路,欢呼如海。

当真是万人空巷,荣耀万分。

连见多识广的朱雀公主都盛赞宋国“帝明臣贤,国运昌隆”,令范小王爷得意了很久。

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襄阳案上报天子,辽国使臣递交国书,开封府积压内务一一处理,裴家庄人手分别安置,开封府一众是日日忙得后脚跟打后脑勺,披星戴月,废寝忘食,回屋沾枕就睡。

展、白、金三人就这般度过了诡异的明明住在一个院子里,却几乎没有碰头机会的半月时间。

之后,腊月初一,宫里颁下圣旨,称天子在紫云宫设宴,大宴群臣,犒赏剿叛功臣。包大人、颜查散,以及开封府、裴家庄上下,皆需入宫赴宴,接受封赏。

于是,金虔在阔别近一个月之后,终于又见到了展昭和白玉堂。

朱墙碧柱,琼楼玉宇,

琉瓦飞檐,仙宫天阙。

灯火通明的紫云殿内,金虔听着萦绕耳边的袅袅宫乐,看着桌上美轮美奂令人垂涎欲滴的宫宴,眺目看一圈欢声笑语的开封府、裴家庄、陷空岛一众,转头望了一眼上座的青松红衣,又扭头看了一眼下座处的如雪白衫,觉得人生十分圆满。

不过,旁边猫儿大人似乎并这么认为。

展昭眉峰紧锁,心事重重,时不时就用黑漆漆眸子瞅金虔一眼,欲言又止,神色诡异,看得金虔浑身不对劲。

而白玉堂,则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屁股在凳子上摩来摩去,最后,就蹭到了金虔身边,压低声音道:

“小金子,临出开封府的时候,公孙先生把你叫过去神神秘秘说了些什么?”

“额……”

金虔挠了挠头皮,眼前浮现公孙先生那一双闪烁着不明光芒的凤眼,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台词,只觉背后又一阵发凉。

“金校尉,今日……有展护卫在,你且安心前去!”

咱说公孙竹子,您老这话到底几个意思啊?

咱去赴宴受封,又不是去杀人放火,难道还要猫儿大人冲锋陷阵不成?

“白五爷,公孙先生的话,咱向来是听不懂的啊。”回想完毕的金虔给出答案。

“五爷我总觉得这几日公孙先生在谋划什么。”白玉堂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神游天外的展昭,继续压低声音道,“前几天猫儿被叫到公孙先生屋内长谈了一个时辰,猫儿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这般,天天神不守舍的,肯定有问题。”

这么一说,金虔也觉有些不对劲儿,不禁抬眼看了上座的展昭一眼。

恰好展昭正好望了过来,可是那黑烁眸子一触及金虔目光,就好似受了惊吓的猫儿一般,猝然转头,然后,用一双红丢丢的猫耳朵对着金虔。

金虔突然有种不详预感。

喂喂,猫儿大人您不会是和公孙竹子合起来要整咱吧?!

可惜,此时并没有给金虔刨根问底的时间。

没过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众人立即起身跪拜,恭迎圣驾。

只见明龙腾篷伞、凤羽宫扇簇拥一身龙袍的仁宗步入大殿,随后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立时将整座大殿挤得满满当当。

“微臣(卑职、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

“诸位爱卿,诸位英雄,快快平身。”仁宗提声道。

“谢皇上。”众人叩谢皇恩,起身齐齐看向上座天子。

只见仁宗一身金色滚龙袍,温和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满面喜色道:“今日乃是为诸位功臣设宴封赏,诸位不必拘礼,都坐吧。”

众人同声谢恩,纷纷落座。

仁宗高坐龙椅,向身旁的贴身太监陈林微一颔首。

陈林躬身施礼,令一名小太监从身后捧了一个金灿灿的托盘上来。

那托盘之上,竟是一大摞圣旨卷轴。

只见陈林从最上面取下一卷,缓缓展开,提声宣读:

“开封府尹包拯接旨——”

包大人立即起身,抖袍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封府尹包拯,剿灭叛臣赵爵,匡扶社稷,救万民于水火,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兹授尔为国宰相国,赐黄金千两,珠宝五车,嘉尔冠荣,永锡天宠。钦此!”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包拯黑面带喜,叩首接旨谢恩。

瓦擦,这老包居然成了宰相!还有一千两金子!五车珠宝!天哪天哪天哪天哪!!

脱贫致富封官受爵分房分车就在今日啊!

听完包大人的赏赐,金虔一双细眼都激动红了。

再瞅瞅那一大摞圣旨,想起里面有一个是封给自己的,金虔整个都亢奋了,导致接下来的封赏过程激动得几乎都听不真切。

之后的流程,自然是一一宣读圣旨,众人分别上前领封。

颜查散官升二品,长任巡按钦差,黄金五百,还得了一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责;

展昭官升一品,成了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得白银千两,珠宝十箱;

公孙先生被封龙渊阁学士,官职从三品,仍任职开封府,也得了白银千两的赏金。

卢方、韩彰、徐庆、蒋平、白玉堂皆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赏银五百,此后供职开封府;陷空岛五鼠还蒙天子御口钦赐为“五义”,总算是告别了鼠科动物的时代。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全部升为五品校尉,各得白银百两;

冰羽戴罪立功,身份洗白,正式赐名雨墨,以后供职钦差颜查散麾下,任职六品校尉。

其余众人,包括裴家庄父子、江宁婆婆、丁氏双侠、一枝梅夫妇、颜查逸、黑妖狐智化、大头鬼房书安、珍岫山庄甄长庭等人皆有官职封赏,只是他们皆无心为官,只领了钱银赏赐。

一时间,大殿之上,众人三呼万岁,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除了金虔。

金虔身形僵硬坐在宴席之后,圆瞪细眼看着那个空荡荡的承圣旨的托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怎么会?

圣旨没有了?

咱也没听到叫咱的名字?

难道是漏了、忘了、还是……

啊啊啊啊!不是吧!咱出生入死殚精竭虑还报销了一个时间机器接收器居然什么封赏都没有!

不带这样玩的啊!

老包!公孙竹子!颜书生!猫儿!白耗子!

你们难道把咱的功劳没有写到总结报告里吗?!

金虔怒火直冲细目,怒发冲冠瞪向上述几人。

可这一看,又是一怔。

只见这些人,除了一脸惊诧的白玉堂,居然都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喂!

这种不详的预感是几个意思啊?!

就在此时,龙椅上天子仁宗突然开口:

“开封府金虔何在?”

金虔腾一下跳起身,疾步走到了大殿中央,跪倒叩首:

“开封府从六品金虔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定定望着金虔,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消了下去。

整座大殿骤然静了下来,掉针可闻。

怎、怎么回事!为毛都不说话了啊?!

金虔缩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僵硬了。

“金虔,朕记得你。”仁宗慢慢开口道,只是声音渐沉,听得金虔背后阵阵发凉。

“金虔,因迎母后回朝,被封为从六品校尉;后又助母后解毒,得封赏;此次襄阳剿匪,你贴身保护颜卿,力战木使苍暮,力挽狂澜;在襄阳,你闯冲霄,救包卿,破冲霄,取盟书,舌战千军。每一桩每一件,皆是功不可没。”

喂,仁宗同志,您能不能别用一种念悼词的口吻叙述咱的功劳啊!

这听着渗人啊。

金虔跪在地上,头顶坠落汗珠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摊液体。

“金虔,你可知罪?!”

骤然,仁宗突然厉喝一声。

吓得金虔险些扑在地上。

“金虔,你可知罪?!”

仁宗声线更凝。

金虔浑身一抖,哆里哆嗦抬头:“卑职不知……请、请圣上明示……”

仁宗面色一沉,慑人龙威如沉沉压下,顿时将金虔逼出一身冷汗。

“金虔,你是女子,却女扮男装,混入开封府供职,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仁宗骤然起身,怒拍龙椅。

金虔一哆嗦,五体投地趴在了地面上。

妈妈咪呀,咱光记着隐瞒什么“天人”身份,结果居然把咱是女性的事儿给忘了啊啊啊!

欺君之罪!

等于找死啊啊啊1

怎么也没人提醒咱啊!

咱应该早早卷铺盖跑路啊啊啊!

展大人、白五爷、老包、公孙竹子、颜书生快来救咱啊啊啊!

“皇上!金校尉为人忠肝义胆……”

“皇上,金校尉忠心耿耿……”

“皇上,金校尉自入开封府以来,恪于职守……”

“皇上!”

“皇上!”

“皇上!!”

忽然,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金虔赫然抬头,看向殿中,顿时呆了。

只见偌大一个大殿之上,包大人、公孙先生、颜查散、白玉堂、陷空岛四鼠、裴家父子、江宁婆婆、雨墨等等,所有赴宴之人都双膝跪地,面色诚恳为自己求情。

金虔一双细眼顿时红了。

咱混的还真不错啊……

仁宗看着跪地一片的众人,面色渐渐缓了下来,有些为难道:“只是这欺君之罪……”

“皇上!”

突然,一道清朗声线响起。

金虔只觉身侧劲风一闪,一道红影伴着熟悉的草香跪在了自己身边。

“展昭愿辞去所有封赏,换皇上一道旨意。”

那朗音字字掷地有声。

跪地众人唰一下都转过头来,定定望着大殿正中的两人。

金虔也猛一扭脑袋,看向身侧之人。

但见展昭红衣如松,面如朗月,神色坚毅,万山不移。

“求一道旨意?”

仁宗看着展昭的双眼眯了眯,面色又沉了下来:

“展护卫,你是要挟朕吗?”

说着,端起案上茶水,慢慢刮起了茶叶,敛目道:

“若是你想让朕免了金虔的欺君之罪,朕……”

仁宗龙目骤抬,冷冷瞪向展昭。

“朕乃天子,怎会受你要挟?!”

“不!展昭不求皇上赦免金虔欺君之罪!”

展昭却说了一句令众人大惊失色的话。

纳尼?

那猫儿你想干啥?

金虔一双细眼几乎爆裂。

展昭身形一顿,扭头望了一眼金虔,忽然,轻轻绽出一抹煦若春风的笑意,赫然转头,凝声道:

“请皇上,为展昭和金虔——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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