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朦胧，飘飘洒洒地落在陵州街头的树叶上，天空中的乌云密密麻麻将整座城市全部笼罩其中，顿时一声惊雷响过，行驶在环城高速上的汽车亮起了灯。
地铁口出来的男男女女背着包撑着伞，五颜六色为这座城市遮挡十字路口的灰白感。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如今正是午后，本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然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满是大地蓬勃生长。
郊区的狂风将细嫩的树枝折断，露出白色的树胶，随后被一旁吹过的树叶包裹。
城市道路的银杏叶也被吹落，裴凉安工作室内，缠绕的秋雨打落在窗子上化作雾色，从外向内透来一股凉意，丝丝缕缕缱倦不绝。
裴凉安戴着耳机站在麦克风前，已经是录制音乐的最后阶段，隔着玻璃窗也能想象出歌声绕梁。因为要拍摄花絮和mv素材的缘故还简单上了妆，卷发也被拾掇过，露出鬓角，遮住一半额头，睫毛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像假的一样密长，像真的一样灵动。
几分钟后录制结束，他两只手取下耳机，轻轻放在一边，随后走出玻璃隔间。
“怎么样？”他额头上细微冒出汗来，在灯光下透得白皙发亮，长时间的录制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外面坐着三位帮忙录制的老师，还是原先优零月府的人。
“没什么问题，很完美。”一位离裴凉安最近的老师靠在椅子上，他留着快到肩头的长发，手中拿着曲谱，一种中年艺术家的感觉。
裴凉安轻轻喘着气，转身顺手从旁边的台子上抽了两张纸出来，擦去即将滑落下来的汗滴。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发？”
“差不多下个月，”裴凉安将擦过的纸扔进垃圾桶里，已经缓和很多，“还有专辑的事，麻烦几位了，可能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全部写完。”
“放心吧！”
裴凉安从录制间走出去，一路进到林南办公室，那位已经在雨水的浇灌下闭上了眼睛，还半张着嘴，身上披着毯子，整个人在沙发上躺着，不忘给自己找了个极为舒服的姿势。
桌面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文件，裴凉安漫不经心从里面找出了自己手机，一点开上面就显示有十几条短信未读。
他疑惑半秒，接着自己找了块地方坐着，划开之后点进界面，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发来的。
不到一分钟，裴凉安神情巨变，带着一丝丝惊讶和百般怒气，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起身推开门就能看到江言和袁也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裴凉安捏着手机，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林南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感受到房间内的凉气，他撸了撸头发，眼眶有些红润。
“裴凉安，你干嘛呢？要看出去看去，天天在我这儿偷看，影响我休息知不知道。”
“林南，你说我找新公司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裴凉安关上门，顺手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了林南面前，一杯拿在自己手里。
“……”林南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才放下，凉水划过喉口直入食管，干涩的嗓子得到释放，“你不是说暂时不想签吗？”
裴凉安优雅地喝水姿势与旁边形成强烈对比：“那是还没找到想签的公司。”
林南仰着头，眯着眼睛：“现在找到了？”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出道以后每一次出事都有一股势力在背后借着粉丝名义控评，所以很少会出现不可控的黑料，但我问过很多圈里人，他们都表示不知情。”
裴凉安好歹是个大红大紫的歌手，对娱乐新闻虽然不放在心上，但多少还是极为敏感，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多问，然而唯有此时想知道却不知道。
“怎么？你知道是谁了？”林南看着裴凉安的神情。
此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就因此，他这经纪人当的，可别提有多轻松了，再加上个难伺候的。每次有什么黑料被爆到热搜上，都有粉丝不遗余力地控评，料越大规模越大。最夸张的一次，粉丝群体里自己冒出个精英级别的律师，澄清事件经过，直到资方下场才算将事情解决。而他也曾经一度怀疑粉丝后援会有个隐藏大佬，但最后的结果是并没有，根据长时间的观察，应该是有人雇了水军，然后引导后援会粉丝控评。
当然，有这个能力的人，不会只是个普通的粉丝。
“出于感激之情，我也一直没有查过，想着既然她不愿让我知道，那我就没有必要非要知道，直到今天，我终于想明白……”裴凉安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
“等等等。”林南伸出手目光如炬无比坚定，“你今儿个这么多话，这个人肯定是江言，是不是？”
林南还是很了解裴凉安，四年的磨合很有默契。
“……”
半晌后，裴凉安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我就知道，你说你这什么运气，能收获这样一位不求回报的粉丝，这其他人不得羡慕死你，”林南一顿，“我也很羡慕。”
“……”裴凉安可没心情关注这些角度，他将在手里快要捏爆的手机屏幕亮起，然后推到林南面前，“算了，给你看个东西。”
林南疑惑须臾，拿到手机的那一瞬好奇心已被击碎，再看到上面的内容，彻底粉碎。
“裴凉安啊！你这妻……怕是不好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