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接连几日没和裴凉安去工作室,每日早晨都能在猫眼看见有人驻足三分钟,最后离去。
这天,她接到了一通久违的电话。
“言言,你晚上有时间吗?”
对面的人是江言的亲哥哥江默,一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属于陵州的商业精英。
江言吃着早餐:“有,怎么了哥?”
江默的声音是柔和中带着凌厉的那种,听着声音都能想象出这人一副笑颜,却笑里藏刀的样子。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慢,一字一句音量偏低,但咬得清晰,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学过播音。
“有个表叔要办生日宴,顺便要搞个慈善晚宴,请柬发到了家里,你要是觉得可以我晚上派车去接你,正好给你订了一套裙子,能用上。”
哪个表叔江言可想不起来,一堆亲戚根本记不住,所幸家里的声音她不掺和,而且她小时候叛逆得很,家都很少回去,她喝了口汤问:“哥,那慈善晚宴靠谱吗?”
江默轻笑了一声,像是吹在耳边风,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靠谱,我查过了,言言,表叔是个慈善家,你想什么呢。”
慈善家遍地走,真正热衷于此事的可不多,江言想了想,既然江默都这样说了,那说明这个表叔确实不错,她沉默片刻后说:“好,我去,对了哥,我换地方住了,一会儿给你发地址。”
手机对面明显停顿了好一会儿:“你换地方了?是那套房子住着不舒服吗?”
江言怕误会,连忙说:“没有没有,是工作的原因,换的这个地方方便,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听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何况十分了解她的人。
果然,江默又是一声轻笑传来过来,大概此刻早已了然于心却要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甚至不留痕迹地进行了一波夸赞:“好,你是为了工作,那公司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江言可不想再说错话被逮住尾巴了,“哥,我还忙着呢!晚上见,晚上聊。”
江默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说:“好,你忙,挂了。”
以飞一般的速度挂掉电话,生怕对面反悔,江言如狼吞一般席卷了餐桌,晚上肯定吃不饱,白天多吃一些也是应该的。
夜幕降临,今晚的陵州一如往常,环城高速一辆接一辆过去,六车道的繁华路段进入堵车时间,红绿灯亮着阻断车水马龙的进一步发酵。
在临近郊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外围,早已停满了各色豪车,这是身份的象征,最差的也要七位数起步。此地正是江言那位要办生日宴和慈善晚宴的表叔,后来她还是上网查了查,确认这位表叔的慈善运作都是自己亲自操办,将捐起来的钱一部分直接捐赠,一部分购买成合适的物资再捐给缺乏的各地区和人群。
此刻,酒店内江言正挽着江默的胳膊给一位她不认识但江默却能跟着谈论古今的长辈敬酒。
“这就是言言,果然堪比国色啊!”
长辈倒没有恶意,就是这波夸赞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简直张口就来,夸张至极!
江言笑了笑没话,她轻捏了下江默的胳膊,不得不说一句,这两人太能说了,她再听下去,都要以为自己也是有大学问的人。
江默收到指示,很自然地和长辈结束了话题,随后放下酒杯带着江言到了处人少的地方,他小声说:“人长辈夸你呢!”
江言瞪了江默一言,然后撇了撇嘴:“我知道,就是不想听你俩说话,搞得我好像个傻子。”
江默用左手轻轻弹了江言的额头:“我好不容易展示一下自己,全让你给搅和了。”
江言对江默的玩笑话早已习以为常,她摆出职业假笑:“你不用展示,你已经很完美了,全陵州只要见过你的都想嫁给你。”
她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假。
江默和她不同,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性格又好,还能这个长辈那个长辈开心,但江言心里清楚江默从小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货。儿最主要的是脸好,就是和裴凉安比,也是差不了多少,而两人的气质本就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太大的可比性。
长大以后那是靠着自己十几二十年的知识积累轻轻松松在陵州商业圈混得风生水起,谁不知道江家有个好儿子,谁家都想将自己女儿嫁给江默,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江默会是个贤夫良父,尽管江言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见解,又有钱有颜家庭和睦,在那些家里有女儿的人家眼里,简直是最佳女婿模板。
可惜,江默女朋友谈了几个,没一个能超过半年。
有一个是学生时期的初恋,听说那个谈得跟偶像剧似的,还藏着掖着,好像别人会害它女朋友似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分手了。江默的分手那自然是和她不一样,她呢,是拼命躺,而江默是拼命卷,他们兄妹两个除了长相和血缘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还有就是生意场上因为一些缘故临时有个名头,没有感情也没有实质发展,就是别人都知道你俩谈过但其实啥事也没有。
要说后来有再动了感情的,那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女生,她见过一面也喜欢,然而连一个月都没有,两人就分手了,速度之快前所未有。不过倒是没闹翻,女生在江默的资助下出国留学,自此以后,江默没有再有过谈恋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