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老师，您怎么在这儿？”傅一然转过身，她还在惊恐中没能平复，宽大的衣袖下是一对颤抖的胳膊。
裴凉安扫过包厢所有人，将人认了个遍，最后将目光停在身后的莫总身上：“哦，路过，看到了莫总，就多问了两句。”
“……”
编得跟真的似的，江言想。
“裴凉安，刚门口碰到的。”莫总从头到脚的酒气还未散去，他露出诧异的眼神，但他得罪不起裴凉安，脸色红到极致，若不是知道他喝了酒，很容易就会吓到人。
他扒拉着门框：“江总不介绍一下自家的艺人？”
江言突然被醉鬼点名，她深吸了口气：“裴凉安还用得着我介绍，坐，大家都坐。”
说完，莫总就拖着自己疲累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装作醉过去的样子。
这不同于寻常的氛围感，要是让在场的人知道了裴凉安是为自己而来，高低都得闹一波热搜，江言轻轻碰到了傅一然的胳膊。
傅一然已然缓和了不少，瞬间心领神会：“裴老师，您坐，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裴凉安好歹出身陵州商业世家，这点儿场面总该看明白是几个意思。
他在所有人开口之前出声：“嗯，去吧！”
大家都知道二人有过合作，虽然正常的播放还没到最后一期，但当初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就在傅一然说出“裴老师再见”后的下一秒。
白哲开口拦住了去路：“等等！”
江言一怔，傅一然待在此处实在是太危险了，除非她或者是裴凉安正大光明地极力想要保下傅一然，然而人家合同上的经纪总监就在这儿坐着。
傅一然穿了条粉白色的裙子，她应该只是被经纪人安排来送瓶酒，却不知道这里面肮脏的交易。
她停下脚步，躲开白哲和蓝天高层的目光。
白哲大笑一声：“一然，你看在场就你和裴老师熟络，江总和自家艺人都无话可说，你还是留下陪陪裴老师，不用急着回去，等我们结束，正好让裴老师送送你。”
这算盘打的……
江言轻咳一声：“白总，你这是当我不存在啊！”
“嗐！江总，谁都知道裴老师签进你们J&L时间不长，你又不怎么管理公司，不熟也是正常的，但裴老师都坐在这儿了，我们总要招待好。”白哲说完又看向傅一然，语气丝毫不容商量，“一然，你说呢？”
“我，我……”傅一然攥着两只手，她从来不饮酒，就包厢里面的酒精味于她而言都很难受，憋闷的空气让她脸上泛起红晕，因为只化了淡妆，所以能看到一点点。
她看向裴凉安，犹豫之后鼓足勇气：“裴老师应该没时间送我，我……还是不打扰大家了。”
“这是什么话，万一裴老师一会儿喝醉了，你不得帮着开开车，好歹一个多月前裴老师还指导过你，是不是？”白哲完全没有放傅一然走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对二人当时的热搜还有怀疑，一门心思想要探个究竟。
江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本来就只是单纯想让白哲知道J&L不是那么好惹的，以后离她公司的艺人远点，结果半路搅进个傅一然，紧接着裴凉安还是跟了出来。
就这样大家同处于一个空间下，酒精的刺激很让人火大。
她笑了笑：“白总，你误会一件事了，裴老师他不喝酒，不用人送，这要是让狗仔拍到了，我们公司公关部可事要连夜加班的。”
“裴老师……不喝酒啊？”白哲看向裴凉安，眼神里的意味极其不友好。
裴凉安刚想澄清一下，就被江言抢走了话语权。
她给自己倒了酒：“不喝，合同里写着呢！我这老板在这儿可没有让自家艺人被灌酒的道理。”
裴凉安：“……”
江言也不客气，将新倒的一大杯拉到自己面前：“我们今天是来置换资源的，这才喝了一轮怎么就转移话题了，刚刚于总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谁都不能退出。”
她没敢去看裴凉安的神色，只想赶紧结束这早已摆脱控制的酒局，她没有再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实际上，她还清醒得很。
白哲自然听出自己被耍了，可裴凉安就在此处，他不甘心也无用，当红顶流闹上热搜带来的负面影响足以对质浦娱乐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江总说的是，但裴老师一个不喝酒的在这儿，总觉得是我们欺负人。”
裴凉安谨慎搭话：“白总的意思是，我有点儿碍事了？”
“没有没有，”白哲连忙否认，“这样，咱们今天这酒……就算了，于总你说呢？”
于总的酒劲慢慢上来，看这场面也知道既灌不醉江言，也碰不了傅一然，瞬间兴致全无：“白总说得对，酒酒不喝了，这不是菜还多着吗？咱们吃菜。”
“于总，这不合适吧！话可是你放出来的，再说，说好的今天要置换资源，没有了赌注，岂不是白来一趟。”江言可不想坐在这和这几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吃饭。
老杨张口打圆场：“江总，这酒……肯定是喝不成了，不如这样，莫总已经拿了四个资源出来，就当今天只有一个输家，我们几个私下再置换，我先开个口，下月的时尚资源送江总一个，看样子论酒量，我也不是江总的对手。”
事态发展出乎他的意料，这是最后撇清关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