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松柏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想做手机贴膜？”
齐眉那边似乎是开了免提，声音有点不清晰。
成松柏有种上学时没写作业，但是仍然把空白卷子放在桌面上对答案，并且被老师喊起来讲解答题思路的感觉！
被点名的时候说不定嘴里还嚼着同桌给的泡泡糖，一开口吹一个大泡泡秀老师一脸。
这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还做了问卷吗，挺用心的。”
齐眉那边似乎来了个同事，她和同事交接着什么，电流滋滋的。
成松柏继续神游天外。
没办法，学渣在面对老师提问的时候总要找个办法逃避，不然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能回想起来当时尴尬的场面。
如果拥有超能力，成松柏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
稳稳的，很贴心。
齐眉开口道：“我有个朋友在县城做电子产品批发，或许对你有帮助。”
“真的吗？！”成松柏没想到自己还有意外收获，紧接着又想到自己的情况，有些恹恹，“可是我去不了。”
“嗯...？你也不会电瓶车？”对面有些疑惑。
“是的...”成松柏很不好意思，虽然他会开汽车，但是电瓶车什么的，好像还真的没骑过。
“明天我休息，我带你去。”
齐眉冷淡的声线在电话里听起来却异常温柔。
成松柏刚刚还很焦躁的心情立刻被熨烫得很妥贴。
开心。
好开心。
超级开心！
“少爷，看到什么好玩的新闻了吗？”一米八壮汉还在举铁。
“嗯，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新闻。”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后座带妹真的很酷！
坏消息是成松柏发现自己就是被带的那个妹！
虽然他自己没有带过妹，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此时他是不是应该面露羞涩，双颊绯红，浑身扭成一根麻花，然后再细语轻声地说句——
“谢谢姐姐，我坐你后座哥哥会生气吗？”
成松柏被自己想象中的场景震惊到了，原来他人格中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看了眼齐眉，又看了眼自己，好的，还是不要说了吧，总有一种猪八戒调戏高小姐的感觉。
齐眉看成松柏在路边一会摸摸头发，一会捏捏衣角的，觉得好些好笑，但也不催他，就在路边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成松柏自己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小剧场被别人读到的感觉！
于是成松柏也终于像一米八壮汉一样双颊绯红了。
终于，成松柏又一次坐上了齐眉的电瓶车后座，这次不再是粉色的头盔，而是黑色的常规头盔。
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冷冽的空气吹在脸上有些刺痛。
“等会抓紧我，车轮容易打滑。”
“好。”
成松柏有些不自在，手虚虚环住齐眉的腰身，耳朵烧红了半边。
一路上很安静，只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
和成松柏重重的心跳声。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智能手表已经发出预警，显示此时心率过高。
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他和齐眉两个人。
一望无垠的北方大地上，雪色映得两个人脸红红。
成松柏决定主动找点话题。
“怎么换头盔了，上次那个粉色兔子头盔不用了吗？”
他的手臂几乎是悬空的状态，和齐眉细细的有腰身之间还能再填进一件厚衣服。
维持这个动作让他手臂很酸。
但是心里莫名的甜。
我不会是抖M怪吧，成松柏有些怀疑自己。
“那不是我的。”
齐眉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
成松柏敏锐地抓住了这点微小的变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开口。
他似乎找了一个不算好的话题。
“头盔是医院里一个小朋友的，你应该也见过。”
成松柏想起上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
“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这很正常。”
齐眉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吹散，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在医院，你随时有可能遇到患者的离世，即使在乡下的医院。”
“我最遗憾的是她的病情发展的太快，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承诺，我...没再带她出去玩一次，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齐眉呼出一口气。
“你不用感到抱歉，不过...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也许可以陪我散散心。”
女孩子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似有若无地撞击着成松柏。
“绝对有空，特别有空！非常有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些。
“所以...”齐眉又开口，“你当时是觉得我喜欢粉色兔子才一直给我发粉色兔子表情包吗，我还以为是你喜欢。”
“像我这种猛男怎么会喜欢粉色兔子！”
“猛男真爱色咯，不奇怪。”
齐眉难得打趣了成松柏两句。
成松柏从后视镜里偷偷看齐眉的神色，终于不再皱眉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耳朵接着脖颈的地方却又变得红红的。
一定是被风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