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菡瑛见到李寂禅戏虐的神色,一下子冷静下来,算了,和这个猪脑子有什么好说的。
她余光片刻向身后还跟着的两个杀手,冷了神色,这李寂禅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看来自己得时刻跟着他才行。
“大人,你拉我跟你一起查办此案,却将我束之高阁拒在门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既然当我没用干嘛非要拉着我?”
“主簿误会我了,这些日子的考察中,我发觉江覆海身后的势力恐怕与我二哥相关,我二哥此人阴狠毒辣,我担心一个疏忽便将你也卷进来。”李寂禅见胡菡瑛正了神色,也不敢含糊,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寂禅口中的二哥是二皇子李寂冕,江湖闻名的铁腕阎王,胡菡瑛前世今世都有所耳闻。
“那大人就不该来招惹我,我好不容易升起了要协助大人查案的心思,大人却办什么事情都避着我。上次江府遇袭不肯告诉我内幕,今夜抓住曲款儿也不肯告诉我。”
“那要我这个主簿做何用,我干脆不做了。”
胡菡瑛嘴上这么说着,心却在滴血。
都是违心话呀,阎王爷都知道她有多喜欢偷懒和摆烂。
李寂禅看着胡菡瑛脑起小孩脾气,反思了一番近日的做法,确实十分不厚道。
他下定决心,“主簿,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原先我怕你受到我二哥无端的迫害,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管我怎么样藏着掖着,二哥都会迫害对他一切有威胁的存在。”
“江覆海这一案是我做的不好,我刚才说的话也不对,我这就带你去江府看看!”
胡菡瑛勉强一笑,也不至于大晚上出去加班吧,她欲哭无泪。
将曲款儿扔给店里伙计后,她便忙不迭地和李寂禅一道走向崇元北街。
夜已经深了,江府的房梁上却挂了两个潜伏的人。
二人正是胡菡瑛和李寂禅。
李寂禅头一次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抓上房梁,偏偏这江覆海为了显示气派还将房顶吊的极高,李寂禅哆哆嗦嗦地抓着胡菡瑛的衣角,丝毫不敢大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成了肉饼。
“你要带我来看什么?”胡菡瑛看着江府的森森然气息,蹙眉问道。
“嘘,看。”李寂禅压低了声音,手指微微指向江覆海房门的方向。
房门“吱呀”一一声打开,里面退出四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少年郎,各个细皮嫩肉,肤白腰窄。
胡菡瑛哪里见过这场面,一时间眼睛看得都有些直了。
李寂禅看见胡菡瑛眼睛都不转一下,有些后悔将胡菡瑛带过来看到这样的画面了。
他暗暗在心里较劲,“这人腹肌不够完美,这人脸盘子太大,这人腰身太胖,这人臀部又不够挺。”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只有自己才是最完美的,他看着愣愣的胡菡瑛,心中暗骂:真是没品味的女人。
他故意清清嗓子,想拉回胡菡瑛逐渐飘远的魂魄,他轻咳一声说道,“看到了吗?知道我带你来干嘛了吧?”
胡菡瑛愣愣地指着四个少年郎,“你来带我相亲吗?”
李寂禅一个暴栗弹了上去,“我竟不知,主簿原来喜欢这口的。”
“这些人都是江覆海的娈童。”
胡菡瑛皱眉,“早就听说江覆海好养娈童,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她换上可惜的神色,“真是可怜了这些小少年,年纪轻轻地就要迫于江覆海的淫威,任他驱使。”
江覆海好养娈童,通州人都知道。
初到不久的李寂禅也很快打探到了这个消息。
可是在一次走访寻芳阁中,李寂禅了解到了更关键的信息:江覆海喜欢单独叫一个房间,让姑娘们赤足进去供他玩赏。
李寂禅原本以为只是江覆海的花样玩法之一,只是那日醉酒后在江府,李寂禅看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再看的画面。
一双双断足陈列在一排排的书架之间,礼仪伦常都被踩在一双双脚下。这些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骨骼小于常人。
李寂禅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比起圈养娈童,江覆海还有个更大的癖好,他爱好收集女人的脚。
误打误撞间,李寂禅发现江府屋后的一片竹林下面,埋的都是无足女尸。
江覆海自知罪孽深重,竟然还妄图用竹子的清气净化这些冤死之人的怨气。
不过现在露已深重,并不是去仔细探秘的好时机。
李寂禅私心里不愿意带胡菡瑛去看那些脏东西,虽然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山贼,但是还没查实不是吗?再说了,刚才人还救了自己呢。
他犹记得上一次看过那些令人作呕的断足,惊得几夜都没睡好觉。
而今夜里,恐怕是许多人睡的最后一个好梦。
明天可要为江长官送上一份大礼,李寂禅勾起唇角笑得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