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老虎岭中一个猎人顺着地上巨大的爪印,往树林深处走去。
但凡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会在天色将黑的时候进山,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这半个月只打到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家里五六口人都在等着。
接连三天他都空手而归,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猎点东西回去!
如果这次能打到一只老虎,皮毛卖到城里,够一家上下吃上两三个月了。
这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猎户耐心地寻着地上的踪迹,突然前方闪过一道极快的黄色残影。
果然是老虎!
预备好长矛弓箭,猎户飞快向前追去……
猎户家中妻小焦急地等了一夜,也不见猎户回家,第二天上山去寻,只发现猎户一块带血的衣角。
这是这一个月失踪的第四个猎户。
猎户失手被山中野兽咬死吃掉可以说是平常之事,但是如此频繁便是不寻常了。
进山之前,胡月先到猎户家询问具体情况。猎户家中老母知道儿子失踪当即昏死过去,此时正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
地上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六七岁,最小的刚学会走路,全家上下只剩下一个妇人照料。
那妇人抓着胡月的手:“小姑娘,你真的要进山么?那山中野兽……”虽然是在质疑她的实力,但眼里满是关切。
胡月拍拍妇人的手,示意她安心,“我是玄清门的弟子,大嫂就放心吧!”
“哎呀!”听到胡月是玄清门弟子,妇人大喜,“原来是玄清门的仙师,那山中野兽自然是不再怕的。仙师若是不嫌弃,先在我家吃了饭再进山吧。”
妇人竭力挽留,胡月也不推辞,恰好她一路赶过来也饿了。
饭毕,胡月留下三块灵石,“我身上没有银子,只有灵石,你去城里换了银子给老婆婆救命吧。”
妇人本欲不受,但也是实在需要银子,便含泪接下了。
胡月从猎户家中借了弓箭和长矛便进山了。
此时林中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着,正是闯进胡月房中的虎头大汉和尖嘴小厮。
大汉背着一把金刀,正愤愤不平地骂道:“死丫头,敢抢我的悬赏令!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我刘爷的本事。”
身侧小厮媚笑着说:“是啊,上次被她钻了空子,正经比试她哪里是刘爷的对手。”尖嘴小厮眼睛骨碌碌一转,献计道:“刘爷,我们不如先跟踪她,等到她把老虎除了,我们再把她的悬赏令抢过来,这样灵石就是我们的了。”
大汉皱眉,一巴掌拍在小厮头上,“我刘胜什么时候需要抢一个女人的功劳了!”
“哎呦!”小厮叫着跳开,连忙改口,“是是是,刘爷。”
小厮契而不舍,又上前献计,“刘爷,我有一计,不仅能夺回悬赏令还能给刘爷出气。”
大汉面露感兴趣,小厮立马附在他耳边低语。
“哈哈哈,”大汉听完大笑起来,拍了一下小厮的肩膀,“还是你小子脑子灵光!”
胡月告别妇人一家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进山了。
时值初秋,随风不时飘下簌簌落叶。
周围树木被伐地不少,老虎岭人烟不多,又多是猎户,怎会砍这么多树。
如果胡月再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被伐的多是竹子松树等木质坚硬的木材。
再蹲下查看,地上泥土不干燥,但也绝对不算是湿润。
这样的环境很难留下什么痕迹。
不,那是什么?
右前方一片地上一块极小的暗红色血迹吸引了胡月注意,捻起一闻,人血!
时间不超过半天。
难道猎户还没死,受伤躲起来了?
沿着血迹,继续往前搜寻,果然发现了更多的血迹,跟刚才那滴血时间差不多。
走了两刻钟,前面有动静!胡月五感绝佳,她在簌簌风声落叶声中,辨别出有人声。
在树林里受伤流血,相当于活靶子,血腥味会把附近的豺狼猛兽吸引过来。
如果人还没死,必须尽快把人带出去!
胡月加快脚步,一块褐色一角正从前面一棵环腰粗的树桩后露出来。
“喂,还活着么?”胡月刚想喊出来。
前面一个人先走到树下去了,这不是李瑾吗?
他背上背着一个药篓,树下有一颗蒲公英,看来他是来采药的。
行至树下,李瑾突然感到脚下一紧。
察觉有人入套,躲在旁边草丛里大汉奋力一拉,李瑾就从脚到头倒挂在树上背后的药篓落下来,篮子里的草药撒了一地。
异象突生!胡月立即闪身进了旁边的草丛。
“哈哈哈!”眼见计谋得逞,大汉从草丛里显出身形,“真是个蠢货,这次你有多大的力气也别想跑了!”
树后面的人也跳了出来,哪里是什么猎人,正是那大汉的小厮。
此时小厮的手臂上缠着纱布,刚来引胡月前来的血迹是二人故意留下的。
两人高兴到一半,发现被抓到的不是胡月,不禁大骂李瑾:“他妈的,怎么是你这个废物?老子在这废了这么大力气下局,被你小子给破坏了!”
“你去搜搜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刘胜指挥小厮。
小厮在李瑾身上掏出了八块灵石和两小瓶药,翻了翻他的药篓子,都是草药。
“呸,穷酸鬼”小厮啐了一口,把李瑾采的药踩得稀巴烂。
小厮将搜来的东西奉给刘胜,刘胜把灵石收下,闻了闻两瓶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怕不是这痨病鬼的药。”
又将药扔回李瑾脚下去了。
李瑾倒挂在树上,见缝插针道:“既然阁下抓错了人,就劳烦把我放下来吧。”